姜桓成仗着自己丞相的身份,又是皇太后的哥哥,明摆着给李越溪施压,让她知难而退。

若是常人,也就老老实实顺着台阶退下了。

莫如令抬眼一瞥,小公主在她旁边坐得端端正正,没有丝毫窘迫。

面对姜桓成上位者的威压,她也丝毫不惧,挺直身子,对上对方视线,字句铿锵。

“刚才尚书大人说了,此次考核不过是为了揪出那些找替考的漏网之鱼。

本公主见这位公子对答如流,文采斐然,并非肚子空空之辈。

本着求学之心,想与对方交谈,又有何不可?”

莫如令听得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这诡辩,有她三分风范。

要是李越溪跟着她进尘光,她被罚的时候就不孤独了。

李越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大殿上的气氛莫名变得焦灼,不少官员脸上都变了色。

姜桓成面色僵硬,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气呼呼飘动。

“此次策论事关国事,后宫女子如何能参政?更遑论议论国事。”

“你……”

李越溪气结,气得攥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她对这个古板舅舅忍受太多,早就看他不顺眼。

此刻忍无可忍,也不在乎其他,站起身与他当堂对质。

“女子不能参政,还不都是你们男子一派之言。

西北方褚松国无论男女,皆可入朝堂,东北方乾闽国更是以女子为尊,朝堂之事女子裁断。

到底是女子不能入朝堂,还是你们怕女子入朝堂,比你们做得更好?”

此话一出,大殿上鸦雀无声。

莫如令头都快低到桌上,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她本来就是不想引起注意,才挑了这么个角落。

现在好了,多了这尊大佛,她这位置比皇上的位置还抢眼。

况且李廷鹤这尊煞神还在上面坐着呢!

公主你在这高谈阔论,就不怕他把你扔军营里去吗?

说起来,李越溪的封号叫静婉,外人也都称她为静婉公主。

莫如令觉得静婉这两个字挂她头上属实委屈它们了。

李越溪就该叫斗战公主。

姜桓成额头青筋跳动,冷佞的眼神冰冻一般,看人一眼就让人浑身僵硬,如坠冰窖。

其他大臣的脸色一如姜桓成一般冷酷。

李越溪不是在挑战姜桓成一个丞相的权威。

她是在挑战整个大顺国父权的权威。

姜桓成气得拍桌怒喝。

“大胆,这是在大殿之上,你身为公主,如何能说出这般话?”

“如果连本公主都不能说,那应该由谁来说?”

李越溪话音落下,坐在大殿最上方的人悠悠开口,打断两人争吵。

“静婉,现在考生还在考试,你先退下。”

李玄辞虽然没有直接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越溪怒目圆瞪,许是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紧握的手最终还是松了松,意气风发的俏脸陡然生出许些疲态和无助。

她站在莫如令身旁没有动,明显不想离开。

被她皇兄这么说,她没有反驳。

可就这样离开,就代表她妥协了。

她不想就这么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如同一道道枷锁,缠绕限制她的身体,扼住她的喉咙,要她窒息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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