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再回忆起这段过往,更不希望……你也被卷到其中”,昏黄的灯光下,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一旁尚年幼的女儿郗云卿,喃喃说着打开了隔间中尘封多年的书架,从一宗宗卷轴与古籍中翻找出了一沓破旧的笔记,彼时小云卿犹熟睡未醒,在暮夏的酣眠中,小女孩的掌心中时隐时现着不可察觉的淡蓝色印记,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事的发生,男人将笔记轻轻放至女儿的枕侧,对着一同守在旁边的爷爷和母亲交代了些什么后,点了点头示意,便背起了简易的行囊,在夜幕中关上了厚重的门,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远方中……
“……便再也没有回来……”在郗云卿残留不多的幼年印象中,父亲便只剩了一团模糊的背影,甚至除了那一本除了父亲潦草的亲笔签名“郗冀”外根本看不懂的笔记本连一张照片都不曾留下,走的很彻底,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要与这个家庭脱离一切关系,郗云卿曾问过家人数次有关父亲的点点线索,但都被以各种名义或是一句简单的不知道打发与搪塞过去,一切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未知的阴云。
童年时背起她的高大而宽厚的肩膀,这便是郗云卿对自己的父亲的唯一印象,而从小学到高中都默默承受着单亲家庭的闲言碎语,她便也逐渐便从天真烂漫的女孩成长为了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少女。
“想什么呢,云卿!运动会要开始了,别待在教室里不合群呀!”清晨的教室中日光透过玻璃,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枕着手臂半卧在书桌上,脑海中正闪烁着有关父亲的记忆,身边传来了她在落云高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余桉乐——一个永远乐天派的女生的声音,余桉乐像喜鹊一般叽叽喳喳欢笑着从教室外跑进来,搂住了郗云卿的脖子,想把自己这个孤僻的朋友拉到人多的地方放松放松心情。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拗不过余桉乐的热情邀请,郗云卿摇了摇头抛开了脑中的疑云,随即便被被余桉乐半拖半拽着走下了楼。偌大的校园操场内人山人海,彼时正值校园80周年校庆,加之她们高三最后一年参加高中部的运动会,这次活动举办的尤为盛大且几乎无人请假,连平日里自诩高人一等的校领导们都亲自参与进来。
“现在—我宣布—江淮省落云高中第56届校运动会兼第27届教职工运动会与80年校庆—正式—开幕——!”伴随着校长涨红了脸在主席台上用力大吼出开幕二字,早已按耐不住的学生们旋即四散着向着不同的场馆与场地跑去,“喂喂,云卿,听说这次的篮球赛上场了好多帅哥,去不去看看!”余桉乐一把拉住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郗云卿,与其说是征求意见,更不如说是强加指令在如同机器人的郗云卿身上,不由分说便顺着人流来到了室内体育馆。
大抵是家族遗传的“坏”毛病,郗云卿虽然对看帅哥这一行径并不感冒,但也提不起点点兴致,看着一边的好友余桉乐像探照灯一样搜索着场内的各色人等,郗云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还得顺带着应付余桉乐的提问,“诶,这个怎么样……那个呢……”“嗯嗯嗯,不错不错”,余桉乐实在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好友是哭笑不得,只得自己一人挤到前排去一览风采,让郗云卿一个人在后排观众席上安静的待一会儿。
眼见余桉乐加入了前排欢呼打气的人群,郗云卿托着腮静静的坐在后排,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余桉乐想通过这种方式一时半会儿让她这个闷葫芦变得适应人群果然行不通。球场上人声鼎沸,是不是传来兴奋的呐喊与尖叫,她旁若无人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下热情四溢的众人,冷不丁感受到身边的阳光被人所遮挡,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男生。
也许不是我们这个年级的吧,她轻轻转头看了一眼,怕不是哪个学弟还是哪个返校的学长想过来和她搭讪,好说歹说她郗云卿虽然性格孤僻但好歹也是登上过数次校园表白墙的知名女生。这样想着,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不必要的搭话,身为社恐的郗云卿悄悄向着一边挪了挪,不希望引起那个男生的注意。
但就是这轻微一动,男生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郗云卿,郗云卿暗道一声不妙,她平生最怕与人交涉这种麻烦的事情了,往常这种事她总是踢皮球给余桉乐给顺手处理掉,可眼下还不知道余桉乐看球赛挤到了人群中的那个地方,她目光四下里极力希望着看到余桉乐出现,但一无所获,便咬了咬牙索性决定不等余桉乐回来,便拿起了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规避。
“你是郗云卿对吧。”身后的声音还是抓住了她。
她僵在了原地,早就该想到的,对方必定是有备而来,这下不回应可是太不礼貌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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