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下午,她们都一无所获,决定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何晓洁想起来家里的肥皂快要用光了,提出要去供销社买。
何瑞雪自无不可,问,“你带肥皂票了吗?”
“带了,我出门检查过,就怕忘了。”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挎包。
“来都来了,不如去百货商店看看,我听同事说日用柜台新到了一批肥皂,沪市生产的,听说洗完后衣服带着香味,还有那什么硫磺皂,身上痒和起红疹的时候用它效果最好。”
想起自己在姥姥家睡出来的小疙瘩,何晓洁瞬间心动,“那么好的东西,会不会很贵啊?”
她要是敢浪费钱,她妈能念叨她三天不带停的。
何瑞雪想了想,“应该比普通的肥皂贵一两毛吧,没关系,多的钱我帮你补上。”
“好!”
有何瑞雪买单,何晓洁不再犹豫,心安理得地跟着她来到百货商店。
周末人多,大楼里摩肩接踵,大家都穿着厚实的棉袄,显得更加拥挤。
许多人生怕货品被人给买光,纷纷选择插队,售货员一概不管,收了钱票就给货。
偶尔有人看不惯争吵上两句,发展成打架硬抢的都有,保卫人员忙着站出来维持秩序。
“都站后边去,不排队就别买了!”
“老实点,一个一个来,你刚才站在他后面吧,别以为长得矮我就看不着!”
几年前商店为了赶时髦,安装了一批玻璃柜台的,结果过年时被人挤碎过几张,之后就换成了全木头的。
挤进人群中,何瑞雪伸出胳膊强行隔开后面想要插队的大爷,把票摆在柜台上,快速地说,“同志你好,要一块硫磺皂,两块灯塔香皂。”
“灯塔香皂一人一个月只能买一块。”
她把何晓洁拉到身边,“我和我侄女一块来的。”
那人点头,接过她的钱票,清点一遍,确认无误后把它们夹在头顶的铁丝上,往后一推,然后从身后的货柜里取出对应的肥皂,用油纸简单包了递给她们。
语调懒洋洋的,“硫磺皂四毛,灯塔香皂五毛,一共一块四,拿好。”
何晓洁接过,连忙点头,“谢谢同志。”
态度不好一点不行啊,有前车之鉴。
刚刚她们排队的时候,站在前头的男同志语气比较直,喊了声,“飞马烟一包。”
售货员柳眉一竖,“谁是飞马烟,我叫飞马烟吗?懂不懂礼貌啊你这人!”
那男同志生怕她把烟藏起来不卖给他,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才算是糊弄过去。
路过食品区域,何瑞雪买了一些不用票的糕点和糖果。
糖果柜台和后世超市差别不太大,售货员身后,用木板隔开数个梯形的“斗”,那些“斗”面对人群的一面是倾斜的,前面低后面高,散装的糖果展示在其中,一览无余。
高高的货柜里,好几层全是满满当当的各色糖果和糖块,随机馋哭几个路过的小孩。
前面的柜台上摆着一个简易的台称,要称重的糖果放置在白色圆盘里,售货员的手很有水准,要多少就抓多少,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她买了半斤什锦糖,纯纸张的外包装,不是花花绿绿的塑料糖衣,上面印着水果的图案,除了标明品牌和生产厂家之外没有任何其它信息,称得上简陋。
这个年代的食品没有保质期可言,大多数人把食物放坏了照样吃,有点酸味可以忽略不计,馒头发霉?撕掉皮就行,多大点事。
买好东西,二人正打算下楼,在毛线柜台处,何瑞雪意外撞见了班主任张兰霞。
她主动上前和人打招呼,“张老师,你也出来买东西啊?这是何晓洁,我侄女,也是咱们学校的,和我同一届。”
“哦,我记得她,经常来班上找你玩,你们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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