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军又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
从办公室出来,程子争整个人都处于状态之外。
闻柏声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坐?他还跑去和老刘申请。
程子争回到班里的时候,还没上课,教室充斥着打闹走动的声音,稍微有点吵。
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闻柏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腰板端正,瘦劲的手指握着笔,低头写字,姿势甚至还有点赏心悦目。
总是坐那么板正,也不怕累到腰。
程子争在心里小声道。
他回到座位上。
闻柏声继续低头写作业,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连眼神都没分过来半点。
他们坐在一起都快两天了,闻柏声就跟程子争说过几句话。
除了那些必要的,一句是换位置前问程子争需不需要帮他搬桌子,还有一句是坐在一起后对程子争做了个自我介绍,说他叫闻柏声。
闷死他得了。
程子争趴在桌上,在心底切了一声。
他不想和闻柏声当同桌,但既然闻柏声那么想和他当同桌……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闻柏声停笔,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勾了勾唇。
程子争背对着他,从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他漂亮的后脑勺。
发旋处一小撮无法驯服的头发悄悄立了起来,让他的锋利中多了几分少年感,校服领子下的颈脖纤长白皙,随着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就这样暴露在别人面前,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危险。
闻柏声移开目光,搁在桌边上的手指微蜷,抑住了晦暗不明的欲望。
犹豫了一会儿,程子争扭头,忍不住盯着身旁的人。
闻柏声还在写作业,仿佛一直没抬过头。
啧,学学学,卷卷卷,真服了这个人了。
程子争忍无可忍,用笔戳了戳闻柏声的手臂,“喂。”
闻柏声抬头,看了过去,“嗯?”
“我有话问你。”程子争动了动唇,又觉得有点难以开口,“你……”
问他为什么想和自己当同桌会不会太直接了?
闻柏声会错了意,以为程子争是觉得人多不好说话,偏头靠了过来,“什么?”
他一靠近,鼻间萦绕着的那股淡薄的清香又浓郁了一些。
不是香水,应该也不是花香。程子争闻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妖香扑鼻,扰乱心神。
他下意识推开闻柏声的肩膀,眸底有些慌乱,“别凑那么近。”
闻柏声不解:“为什么?”
程子争没什么好气,“没为什么,两个大老爷们挨那么近干什么?”
“为什么两个男的不能挨太近?”闻柏声盯着程子争,眉眼认真道。
程子争:“……”
闻柏声不是很闷的吗?他现在怎么这么多话。
程子争磨了磨牙,看了一眼四周,用只有他和闻柏声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凑那么近是想搞同性恋吗?”
没有一个直男会容忍自己被误会成男同,程子争确信。
果然,听到程子争这么说,闻柏声没说话了。
他垂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程子争心里冷嗤了一声。
他就知道。
谁知,闻柏声想了想,认真道:“可以么?”
程子争:?
可以……什么东西?
程子争蹙眉,迟疑了一下,“可以什么?”
闻柏声想了想,虽然有点难听,但还是用程子争刚才的话回复道:“和你搞同性恋。”
程子争的瞳孔骤然一颤:“……”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衣服下拳头硬了一点,他冷脸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玩笑很幽默?”
闻柏声看着程子争,眼睛里一片坦然,“我没开玩笑。”
程子争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发作。
闻柏声继续道:“我在很认真地问你,可不可以和你谈恋爱?”
搞同性恋太难听了,也不太郑重。
程子争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飞速地看了一眼周围。
草,幸好还没上课,旁边没什么人,不然让别人听到了,就要真以为他俩有一腿。
他一把捂住闻柏声的嘴,咬牙切齿道:“闻柏声,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神经病?!”
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太过怪异了,怕被别人看到了误会,程子争又立刻把手从闻柏声嘴上拿了下来,威胁道:“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
被骂了闻柏声也不生气,只是有一点疑惑:“不是你说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程子争要气炸了,但又怕被别人听,他极力压低声音。
闻柏声动了动唇,害怕他又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程子争提前阻止道:“别说那几个字。”
闻柏声眉心微动:“为什么不能说?”
程子争道:“你他妈别装傻。”
他没什么好气道:“还有,我刚才什么时候说了?”
闻柏声垂眸:“我以为你刚才是邀请我的意思。”
攥着的拳头咚地一下捶在桌子上,程子争深吸了一口气,真的要气到脑溢血了。
邀请?!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闻柏声连玩笑和邀请都分不清吗?
如果不是成绩摆在眼前,他真的要怀疑闻柏声是个弱智。
不然怎么连人话都听不懂。
还问可不可以,妈的,他就那么想搞同性恋啊?他是神经病吧。
闻柏声是故意装傻来整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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