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机会啊。”石颇很兴奋,道:“我想,你可以把你遇到危险加油添醋给太子说一下,说得凄惨一点,说若不是御林军兄弟舍命相救,太子这辈子就再也无缘见到你和孩子了!你和緈濑、单颖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们就是冲着太子孩子杀去的,是要断太子的根啊!不信太子不发怒,说不定一时火起,直接下旨把他俩拖出去给砍了……哈哈,太子很在意你们母子的……”

翟嬋蹙眉:“就会为太子说话……他真的在乎我们母子么?”

“是,太子为了找你和无忌已经寻遍了郁郅郡一带,连带着将魏国的北地也翻了个遍,心急如焚。刚才他嗅着了你的香味,立刻急急地让我来找你了。嬋妹,你怎么就想起了这招啊?够绝的哦!”石颇对翟嬋的这招佩服的五体投地,却又疑惑不已。

“这有什么啊?只有稍微分析一下太子以往到过的地方就可以想到了。”翟嬋幽幽地道。

“这……怎么说?”石颇还是疑惑。

“他是个花花公子,每到一处无非是寻花问柳,醉生梦死。能去哪里?花楼而已。”翟嬋恨恨地道,继而瞥了他一眼:“男人就这个德行,就像嗡嗡飞的苍蝇喜欢去臭的地方一样……”

“嘿嘿……”石颇总算明白了,讪讪地笑着换了一个坐姿,将腿盘了起来:“这下你可是如愿以偿了。记住哦,往死里诋毁单颖和赤山君……”

翟嬋冷笑着乜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如愿以偿了?”

石颇的脸红了,为了掩饰尴尬,他没话找话地道:“嗯……这半年回过草州城吗?我在草州城德道堂塔上看见太子从柱子上揭下了一张丝布,看太子的表情,我猜就是你写的。”

“他说什么了?”翟嬋已经把丝布的事忘了,那时候她有点激愤,用词可能过了。石颇这么一提起,她忧心了。

“太子很开心。他告诉我,他和你约好的,你如果生了男孩就取名叫无忌。他认为,你是在向他报喜。呵呵……其他的么,他就无所谓啦。”

翟嬋也乐了,笑咪了眼:“原来他也渴望男孩啊?”

“他高兴地向道堂那个道人索要了羊毫笔,给你写了一个回帖,交给那个道人了。你抽空回去一次吧,我不知道丝帛写了些什么。但是,我感觉或许很重要……”

“哦。”翟嬋应了一声。

太子的回帖是在回大梁以前写的,经过了郎逍的嘴,他还会坚持信里的话吗?她对回京的举动有了深深的悔意。

“嬋妹,你听见了吗?”石颇还在说。

“什么?”她迷茫地看着他。

“我说,我会告诉太子你现在的落脚点,至于他来不来,我就吃不准了。但是,你一定要有所准备哦。千万记住:和颜悦色。”石颇再次说道。

“我知道啦。看你这个婆婆嘴,真啰嗦,还没有老呐……”她笑着嗔道。

“那我就走了。”石颇起身,看了一下四周,问道:“孩子没在吗?”

“在呀。我娘带出去玩了。”翟嬋道。

“啊?晚上还出去啊?”石颇吃了一惊,不由地紧张起来:“翟嬋。这段时间你可要小心哦,我总怀疑刚才跟踪我的人是冲你来的……好了,我走了,你小心哦。”

“嗯,我知道的。”翟嬋笑吟吟的。

石颇痴痴瞅了她一会才悄悄地出堂屋往院门走。

翟嬋跟在他后面,在他闪身出院门后,关门插上了门栓。

屏气息声地听了下门外胡同里的动静……很寂静。她放心了,回身走进院子东墙靠南边屋子的茅房,捡起地上的一块砖,敲了两下墙。然后掀起挂在马桶背后墙上的一块布,显出了一个小小的被砖块堵住的洞口。

毕氏将堵住洞口的砖一块一块的抽了出去,洞口露了出来,翟嬋穿过墙洞去了隔壁院子。

这几天她们很谨慎,早早的都躲进了隔壁院子。无忌睡着了以后,翟嬋过洞来守着院子听动静,却等来了石颇。

见翟嬋已经过了院子,毕氏把砖块又塞进洞中,然后两人进了堂屋。

“石颇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呀?”毕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们已经把两个院子之间靠门的院墙砖缝掏空了几条,能观察到隔壁院子里的情况。

“是太子让他来的。”翟嬋乐呵呵地道:“太子找到这儿来了。”

“是吗?”毕氏很惊讶:“这个混球,找儿子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哦!他怎么说?”

“太子可能会来看无忌。”毕氏对太子的成见已经刻骨,逮着机会就讥讽,这已经成了惯例。翟嬋对她的讥讽见怪不怪,懒得与她纠缠,淡淡回了她一句。

“是吗?”毕氏很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无忌见到太子不知道该多高兴呐。我们可以去大梁了?”

“不,太子还是那意思,现在回宫的时机还不成熟,让我们离王宫远远的,享受我们自己的生活。”翟嬋打了个哈欠,有了石颇的交底、有了应对太子的思路,她顿觉精神松驰了很多,感觉累了,对毕氏道:“娘,很晚了,歇了吧。”

说着,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

毕氏看了她一眼,见她哈欠连天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毕氏就起床了,思忖着给无忌做些什么早餐吃,一边把堵住墙洞的砖一块块抽出来,然后穿过墙洞,过院子来到厨房。

舀出了一点小米,淘洗后下锅,刚把灶膛里的柴火烧起来,就听院子门被拍响了。她吓了一跳,谁这么早就找上门啊?

毕氏走到厨房门口,眼睛盯着院子门。外面的人还在拍门,隐约的还有声音传来:“开门!禁卫军办差!开门啊!”

毕氏想起翟嬋在凤城时曾经杀过两个禁卫军,禁不住心咚咚地乱跳起来,赶紧跑进茅房钻过墙洞,朝翟嬋睡的房间跑去。

翟嬋已经醒了,见毕氏慌张地撞门而入,很惊诧:“娘,怎么了?”

“禁卫军……禁卫军在拍门。”毕氏压低喉咙、惊恐颤栗地道。

翟嬋“嚯”地起身,边穿衣服,边对毕氏道:“太子昨天刚让石颇找过来,禁卫军今天就来了,很可能就是他们跟踪了石颇。娘,别理他们,快把墙洞堵上。”

毕氏却绝望地摇起了头,没有动弹。

翟嬋顿时心慌起来,催促道:“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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