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又能怎样?”翟嬋对无忌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倔强地道:“说到底,你本来就是王子,进宫是天经地义的。再说,我们背后还有石颇。石颇手握御林军,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对哦,你还有石颇在后面撑着……”恍然醒悟,原来翟嬋对入宫有恃无恐,原因在这里哦。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石颇对翟嬋可是惺惺惜惺惺的,这两年来石颇一直在给她通风报信。他心里明白了,原来石颇是翟嬋的底气所在。
“干什么笑得阴阳怪气的?”翟嬋不满地蹙眉道。
“娘,你怎么走到哪都有人心甘情愿地倾心相助呢?”无忌故意恭维她。随后瞅着她笑道:“不过,说实在的,有些需要帮忙的事情是要看什么人帮的。像石颇这样的人,能力有限,虽然得姬遫宠幸,却未必能帮上大忙。娘,不要期望太高哦,越高越失落。”
“石颇能力有限么?”翟嬋无视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对无忌的看法非常反感。
无忌无奈,这个时候是不能打马虎眼的,必须把自己对石颇的判断给翟嬋说清楚。想到这里,他顺中翟嬋的疑问,不屑地吐槽起石颇:“他脑子简单。那几个在酒肆的禁卫军,很明显是单颖的亲信,盯着浣溪茶庄的意图在于等我出现。他却轻信了他们的解释,依然放手让他们监视茶铺,让娘处于危险中。那脑子根本和单颖比不得。”
“石颇确实没有单颖聪明。但是,兵权就是一种威慑,不用他动脑子的。”听无忌举得例子一针见血地揭露石颇短板,翟嬋哑口无言了,随即强词夺理地朝无忌强调了石颇的厉害之处。
对哦,石颇现在个拥有重兵的人,身份独一无二。
无忌忽然醒悟,有了新的想法。
虽然石颇能力有限,对翟嬋可是一心一意的。翟嬋对他也很牵挂,很看重他,这或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眼下,石颇是他们母子可以信赖、依靠的人。尽管信赖不意味着能办事。但是,他拥有重兵,足以对魏国宫廷、緈王后等形成威慑,或许自己真可以回王宫?
他不想冒险回王宫,可是翟嬋已经将自己入宫的全部希望放在石颇身上,自己已经被姬遫、翟嬋推上了前台。
危机时刻已经来临,他感受了彻骨寒意。
他必须帮助石颇维持军权。否则,一旦石颇倒台,他们母子就身处险境了。
翟嬋恼怒无忌的话,却也心虚了,以后不能在无忌面前袒护石颇了。在无忌的眼里,一定把自己看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但是,她确信,有石颇作靠山,无忌一定可以顺利进宫去的。现在,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石颇的好消息。
翟嬋给石颇去了一封信,询问目前大梁的局势如何?
一晃又半个月过去了,回到小院后的生活波澜不惊,很是沉闷。
这天,终于盼到了石颇的来信。信是从沙海来的,说明石颇已率御林军屯兵沙海了。
他信里没有提姬遫。难道他还不知道姬遫出事了,在沙海傻傻地等待姬遫来汇合么?
翟嬋很伤感,无忌说石颇能力有限,她是不信的。石颇手握重兵,这就是他能力体现。何况他对姬遫和自己忠心耿耿,面对祀夫这样的老奸巨猾,她相信他有能力去应对。
想着石颇在为无忌冲锋陷阵,肩负着无忌重新进宫的希望,她迫不及待打开了绢帛,边看边讲了起来——
我奉王旨,护卫施姼、带着御林军到了沙海城。随御驾亲征的士大夫们和部分宦官也随我们一起到了沙海城。
吾王与我约定,让我屯兵沙海,在这儿等着与他会师,然后筹划怎么回大梁。
吾王说秦军已经大军压境,我以为沙海应该是戒备森严,准备抵御秦军入侵。但是,出乎我意外,沙海的部队都调走了,一个军人也没有。斥候回来报告说,大梁也是如此,除了警戒的禁卫军,城墙上并没有军队存在,城门大开。
嬋,自王师进入蒲阪城以后,吾王一直郁郁寡欢,有了满腹的心事,尤其是他突然放弃回王宫惩处逆贼的安排,决意在蒲阪将緈濑等叛贼挫骨扬灰,非常唐突。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现在我已经屯兵沙海,在码头一线安营扎寨,等候吾王的到来。怕你担心,就瞅着这个机会先给你写信,把情况向你通报一下。你放心吧,有御林军在,吾王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又:郎逍大夫给我看了一份吾王的王旨,吾王同意郎逍儿子做无忌的老师了,询问你的联系地址,我就告诉他了。
——翟嬋说完了,放下手中的信。
“石颇不知道吾王在中条山峡谷出事了,还在死等。也怪,怎么就没有人通知他呢?”白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瞅着翟嬋同情地道:“姐,你是不是去封信告诉他啊?否则,他很容易中别人的圈套……”
无忌摇头,沮丧地对白莹解释道:“像这封信一样,等他收到信,或许他已经被人算计了。眼下只能靠他自己去应对了。”
“可是,那样他就像个瞎子,胡乱地应对,恐怕凶多吉少。”白莹瞅着翟嬋道:“姐,我们不能眼看着他倒霉啊,你快想个办法吧?”
“姨,石颇既然按大王的旨意屯兵沙海,是断然不会返回擅自离开的。他是一个死脑筋的人,是不会相信大王被洪水冲走这样屁话的。不过,只要他手里掌握御林军,他是不会有危险的……”无忌说着笑吟吟地瞅着翟嬋道:“再说,我娘与他惺惺惜惺惺,哪有不救的道理?她现在都不急,你又急哪门子呢?”
“无忌,闭上你的乌鸦嘴!”翟嬋忽然烦躁起来,愤愤地打断了无忌的话,瞪了他一眼。
无忌吓得一哆嗦,闭上了嘴。
白莹用手指戳了一下无忌的脑袋,板着脸朝他翻了一下白眼,怪罪他说错了话。
“哎呀,我不过想逗逗娘嘛。唉,都这么愁眉苦脸的,有意思么?”无忌郁闷地撇了一下嘴。
翟嬋憋不住了,放下了碗筷对无忌郁郁地道:“无忌,记着你手臂上的青赤蝉,以后废话少说,没人将你当哑巴的。”
无忌楞了一下,是哦,似乎自己的话是多了一点,想起郎逍了,他心里有忐忑,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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