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目标,开肝。

接下来,廖固开启了干饭、修仙、肝程序的重复循环模式。

连肝两月,修仙来到了一个重要关口。

已经翻遍所有人生记忆,好像找到了心底最深刻的感动。

这其实是拷问自我,确立道心真我的过程。

即我是谁?哪来的?往哪去的?之终极三问。

廖固不是和尚,可答不出我是我,来处来,去处去这等骚气答案。

只能立足真实信息,以至诚之心直面自己的真实面目,就算这一百多斤里装了颗少女心也得认。

点了圈蚊香,坐在躺椅上,以最舒适的姿态入静。

于识海中快速复盘人生记忆,以确保最真的选择。

廖固全心投入人生记忆中,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小时候长脑子的奇怪体验。

八岁以前,有点痴愚呆傻,好像脑子没长全。

家贫而饥饱无定,无新衣鞋子,都是用大人的破衣改的。

常呆坐不动,畏黑怕鼠恐雷。

世界观来自于爷爷奶奶讲的民间传说与神话故事。

懵懵懂懂中,依稀有持正、行善、荣辱、进退等观念。

没有活泼可爱,就是个呆包。营养不良,头大身小。

没有足够的养份支持活动,整日发呆。

那时养人糙得很,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得了个好养活的名头。

至今犹记四岁时第一次吃肥肉的美味。

那次生病,恰逢细奶奶送来一块肥肉。

本来这肥肉说是不能给幼儿与病人吃,只能吃瘦肉。

可当时哪来的瘦肉?偶尔割一回肉,都是挑肥的来。只吃瘦肉约等于没肉吃。

母亲看着病瘦的孩子,实在忍受不了,心一横,给他吃了肥肉。

没想到,病竟然不药而愈,好了。

从那以后,母亲明白了营养的重要性,总是想办法让他补充点营养。

其实这世上的病,大半跟这营养有关,不是多,就是少。

剩下的一小半是生活压力的问题,吃好喝好才能扛得住。

第二件记忆清晰的事是五岁夏天的那只蝉。

当时,奶奶给抓了一只知了哥,让爷爷给他用线绑起来牵着玩。

谁成想,没绑牢,飞了。

因此哭闹不止,被父亲重赏一顿竹枝炒肉,哭累了,睡在门槛石上。

第三件事,是关于猴子的事,与孙大圣无关。

廖固的童年没有电视没有西游记。

直到上初中,才在邻居家中零零碎碎看了几集西游记。

小时候遇到的猴子是一个耍猴戏的猴。

那天,他带着弟弟在屋后玩耍,父母在旁边挖土。

突然从路上窜出来一只猴子,吓得他连滚带爬逃窜,。

忘了带走弟弟,四岁的弟弟在原地吓得哇哇大哭。

事后,廖固没有得到一丝安慰,又被赏了一顿竹枝炒肉。

同时父母带着凌厉的眼神怒斥他自私不顾弟弟。

那一年,他六岁。

自私无德的评论压在幼小的心灵上,不知何时可得救赎。

这一年秋,进学幼儿班,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黑暗幼儿班生涯。

本来一年的幼儿班,因为成绩全零,留级读了两年。

更悲惨的是两年幼儿班得了四次0蛋,只在记忆里留下幼儿班老师那张驴脸。

上课时,多次屎尿拉在裤裆里,不敢跟老师说去上厕所。

完了坐着不敢起身,捂完四节课,在同学的嘲笑中跑回家。

一路上,大体风干了,这是尿。

如果是屎,一定会被父母发现,然后赏一顿竹枝炒肉。

如此两年,家长不管,学校也烦了,特许升级读一年级。

不过,这莽莽尘世中总有一些可爱的人。

黑暗中也有两抹亮色温暖着他的心。

第一抹亮色来自同村的两个姐姐。

那时上学的路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每逢雪雨冰霜便泥泞路滑难行。

摔断手断脚是常有的事,还摔死过人。

其中有段陡坡犹其险滑,常常有幼儿班的小萝卜头爬不上去。

这时总有两位漂亮的姐姐帮忙拉上去。

犹记当时,两位姐姐停下来帮忙时,前头同学还在催促她们跟上。

两位姐姐只是笑着答应,仍然小心的把一个个小不点拉上去。

然后再去追赶同学。

那笑颜,那身影,那清脆的话音,百年梦里犹现。

第二抹亮色是叔叔的的背影。

那一天,当廖固提着早已熄灭的火笼,拖着湿重的布鞋从学校出来。

一个人在冰雪中麻木往回走,碰上了刚从煤矿下班的叔叔。

叔叔二话不说,不顾疲惫,拿过他手上的火笼,一把提起他扔在背上,撞破风雪往家走。

一别多年,不知叔叔的风湿腿是否好点?

上一年级了,那年八岁。

也许脑子长足了,也许一年级的老师教学水平确实高。

这一年,他的成绩突飞猛进。

全班43人,他一路从0蛋蹿到全班第十五名。

整体看来不突出,可放到他个人来看,堪比火箭升空。

一时间,喜得父母备了礼物去拜谢校长与老师,学校家长齐欢喜。

可惜,惊喜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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