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一扫这家中朴素的光景,心里感觉更稳了。
进了房间,好家伙,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小伙,小姑娘。
至于床上侧躺着的那个,脑袋缠了一圈纱布。
陈雪茹微笑着跟几人欠了欠身,一脸关切的问道:
“王家三哥,我带我们家候魁,来给您赔不是了!小孩子没规矩,大夏天的,让您这遭罪了。
候魁,还不给王家三哥道歉?”
候魁挺身而出,用稚嫩的声音道:
“王家三哥,对不起。”
这声音一听,苗翠才惊醒,这还真是个孩子啊!也就個儿长得大一些。
这就更加怪自家三儿走路不长眼了,马路那么大,你偏偏要踩人家丢的西瓜皮!
而王援朝,则从候魁的声音里,听出了那种鄙视的味道。
母亲刚刚在外面跟人家说的话,他可都听的一清二楚。原来他就是被这么个小屁孩拍得晕死过去了。
说起来,是他王援朝和二哥不地道,背后说人家母亲的荤话。
不过,陈雪茹即便未施粉黛,也如同一枚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不怪二哥一说起来,就口水直喷的样子。
哪个少男扛的住御姐的风采啊!
他假装挣扎着要起身,陈雪茹抢先一步将他按回去,道:
“躺着说,躺着说,伤了脑袋,还是少动为妙。
有去医院看看么?”
二哥骄傲道:
“我大哥就是中医院的!”
王援朝甚至能看到陈雪茹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王和平这个大傻蛋,这种智商是怎么在胡同里混的?
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他王援朝没事了么?
他还让大哥帮忙裹了个脑袋,可不白弄了?
陈雪茹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候魁,以后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
垃圾两字,若有所指。
她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两瓶糖水罐头,两瓶麦乳精,放在了写字台上。
这年头,麦乳精可是正儿八经的奢侈品!一罐要3块钱!
即便老王家双职工家庭,也没整过这玩意。
喝水时不要说来一勺了,撒几粒都感觉美滋滋的。
母亲苗翠就要把麦乳精给塞回去,老三又没大碍,这礼物太贵重。
两个女人推搡起来,终究陈雪茹这个做老板的拗不过苗翠这个做工人的。
本来陈雪茹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会不得不多呆一会寒暄寒暄,不管怎么样,王家兄弟的母亲,是个厚道人。
“王家三哥上中学了吧?初中还是高中啊?”
一提这个,母亲苗翠就来气,道:
“不争气呢!这不,连高中都没考上。准备让他找个临时工先做做了。”
陈雪茹感觉失误了,就注意到那个王家老大有书卷气,以为王家也是个读书家庭呢。谁知道老二老三都不是太争气的样子。
她强颜笑道:
“那嫂子有没有去街道打听看看什么工作机会?”
母亲苗翠一摆手,道:
“这年头满大街的人,找不到工作。我们对面邻居家的老大两口子,都还在做临时工呢,哪里轮得到他这样刚毕业的初中生呢。”
阎解成夫妇都是初中毕业,都只是临时工而已,哪里轮得到王援朝这个刚毕业的?
就是王和平那工作,也到处托人托关系才弄来的,王老二没学历,又是个胡同串子,只能找远一点的活。
王老三,不急这一时了,大概率以后接她的班。
陈雪茹想终结这个话题,道:
“这年头可不止读书一条出路哩。
有些工作,可不一定要多高的学问。我们家那口子在居委会工作,跟我讲,那个铁路文工团,他们招人,正式员工,只要初中毕业就成!”
文工团!可比印刷厂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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