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逅,我的儿,咱家也全是为了你才甘心净身入宫的。

——秦公公

【皇宫*慈恒宫】

“皇上驾到!”曹公公尖锐又洪亮的声音远远从大殿之外传来。

紧接着传来的是大殿之外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参见皇上!”

陆逅行至殿前,摆了摆手势,示意曹公公等一行人就此止步,秦公公跟在他身后随他一同进入大殿。

皇太后端坐高堂,一丝不挂的高髻上戴着羽丝嵌宝凤冠,发侧的缕金凤纹步摇垂下细细的流苏,神态俨然,不怒自威。

“儿臣,参见母后大人!”陆逅微微弯腰行礼。

“快些起来吧!”皇太后语气平缓的说道。

陆逅身后的秦公公此刻低着头从大殿左侧的阶梯回到太后的身后侧,对周围的侍卫和侍女吩咐道:“先下去候着吧!”

“是!”

侍女和侍女应和一声后纷纷退至大殿外,殿内此刻只剩下太后,皇上和秦公公三人。

“几日不见,皇儿越发消瘦了,快些上前来,让哀家仔细瞧瞧。”皇太后装模作样的拉进话题,示意让陆逅坐到她的旁侧。

陆逅身形板正,快步上前,一身龙袍还没来得及更换,从正中间的阶梯踏至皇太后旁侧的偏椅上就坐。

“近日事务繁多,未曾向母后请安,是儿臣疏忽了!”陆逅游刃有余的开口道。

“哀家也知道,一国之君,是操劳些,但皇儿也要多注意身体,国之命脉,全权系于你一人,你的事亦是国之大事,马虎不得。”皇太后看向陆逅,神色满是担忧,语气平缓的教诲道。

“谢母后关心,儿臣谨遵教诲。”

“哀家听说,渊儿眼睛瞎了?还自请封地?”皇太后倒是不必端着,简单几句寒暄之后,直奔主题。

陆逅脸色微微一怔,不敢多言。

“哀家也是今早才听说,今日一侍女落了哀家几缕发,哀家留她一命,权当是给渊儿积福了。”皇太后神色柔和,但语言冰冷又生硬。

陆逅这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嘴角微微上扬,强颜欢笑缓缓说道:“儿臣替渊儿谢过母后!”

“哀家老了,人一老,难免糊涂,事情看不清,做的事也未必对,久居深宫,不知还有多少星月可观。”皇太后满脸愁容,一番话,像是倾诉,更像是警诫。

陆逅当然知晓话外之意,假意惶恐,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皇太后微微弯腰作揖道:“母后定当长命百岁!”

“安儿和渊儿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帝王之家,虽自古骨肉残害无异,皇儿如此心急?要将渊儿逼至此种境地,不惜自废双目,换得苟延之机?”皇太后神色微变,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严肃。

陆逅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

“哀家说了,人老了,会糊涂的,哀家糊涂点没关系,皇帝也糊涂了?虎度尚且不食子,这天下人死一千个,死一万个,哀家只当是皇帝杀伐果断,怎么?难不成还要皇帝还非得逼死自己的孩儿吗?”皇太后恼怒到极致声音颤抖的雷雳道。

“母后息怒!”陆逅听了这一席话,心中也愤然,缓缓抬起身子,接着说道:“母后也知这是帝王家,不是寻常百姓家,儿臣知晓您与姜氏有过几面之缘,素来也更欢喜渊儿,但安儿永远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皇帝莫不是也忘了!?”

“儿臣没有忘!儿臣一步步走到今天,全凭母后教导有方,弑父杀君,夺得如今高位,母后不也如愿垂帘?母后确实是老了,心骨子有些不似当年。”陆逅神色淡然,脸上略带笑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秦公公,秦公公始终低着头。

“你……!”皇太后恼怒,语塞住。

“没有人比儿臣更加清楚,庶子夺位的艰苦,儿臣不是没有给过渊儿机会,可惜了他心不够狠,心不狠便配不上,与其届时骨肉相残,此刻他自知不配,懂进退,做个闲散王爷,不失为明举。安儿也有个好娘亲,儿臣也不知还能活过几朝,愿母后保重身体,颐养天年,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儿臣便先告退了!”陆逅眉目凛然,铿锵有力的一席话说罢,再次作揖,拂袖转身退去。

“老奴恭送陛下!”皇太后身后的秦公公此刻突然开口道。

“不必了!”陆逅已经转身,站定后微微偏头眼睛瞥了秦公公一眼道:“您还是留下来陪陪母后吧!父……皇。”

此话一出,皇太后和秦公公脸色巨变。

说罢,陆逅大步流星,踏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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