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滼音想推开秦潄公的手但还是搭在了对方手腕上,豆蔻色的玉指带着金镶嵌象牙雕刻的鱼白色戒指,叮当双响的手环镯。

秦潄公将人扶稳以后看到面前人背后的山脉起了满天白雾。

秦潄公伸手摸向邺夫人脸颊还是永远不变的娇艳,美丽,骨子里的柔媚,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

在羊角胡同巷子里,一个瘦小两三岁的女孩在捡菜场的烂菜叶塞进嘴里,在外办事的自己看到了这样小小的人但已经看到一丝美人皮子的皮囊,停在她面前磁性沉稳的声音开口问她

“跟我走吗?给你一个家,不过你给永远,永远忠诚我,永远不可以背叛。”

“好…”

“永远…”

从此以后她跟在自己身边,把她安置在自己宫外宅子里,花了大价钱请来一个又一个的魁娘来将她一点点一层层剥透,自己又亲手把她培养成自己手里一把最称心如意的刀。

开刃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欻,德櫂贵妃唯一的儿子,把寻来的方式在苗寨里一种古老的方式给她开刃,用上万只蛊虫啃咬她皮肉,第一次站在山洞门口等待了一夜,头顶上的月光打在四周。

也是那年自己亲手看她痛苦挣扎,山脉之中此起彼伏是她痛苦声音在无尽的挣扎。

等她彻底被蛊虫选中后,自己又把她带了回去,只剩下自己和她,退去裳衣给她疗伤,体无完肤皮肤上都是伤口,自己亲手一点点一处处的上药,给她剥去带疤的皮肉,第一次满意的笑了。

后来自己亲手把她给了自己同父异母兄长,公子欻为妾,冷眼的四年看她承宠,生女。

在大功告成的前一个月,自己找到了在哄孩子睡的她将毒药交到她手里。

还看了一眼那个一点点像兄长但完全像她的孩子,白白嫩嫩粉雕玉琢,伸手抚摸那个才三岁的孩子脸颊,真像她。

等待着几日后,她亲手送走了公子欻,公子欻死的那天夜里月很大,柔和皎白月光打在彼此身上,自己逼得她亲手掐死了,与公子欻的女儿。

没想到她干净利索没有任何犹豫,后来自己安排了一辆马车将她带走彻底消失,而公子欻的妻妾们,还有孩子被自己杀了干净。

自己把她送进,自己的后宫,力排众议封为了夫人,由她来处理那些女人,和与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在前朝才可以力挽狂澜的打压那些大族中族,一切妨碍到他的人。

给了她仅次于胥王后的一切权利,说起胥氏,燕蘧的大族,背叛燕蘧投靠自己的的世族,自己利用了她背后家族,成功拿下燕蘧,但胥氏也因为自己的强硬手段,彻底困在了自己的牢笼中。

自己就彻底放权后宫的宫务,给了卜氏,卜氏自己给她的姓氏,一个自己可以拿捏的家族,送一个盛宠的女儿,这场交易没有赢家。

胥氏生下容阳没几年拼死生下公子姁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安静温和,爱野射,也是胥氏最后的寄托。

自己给了胥氏尊重体面,给了卜氏为自己处理宫务和另外事物的权利,曾经宠幸再多,也只是昙花一现,等待失去价值的一刻,卜氏就会毫不犹豫的处理干净。

这把刀杀过公子欻也杀过晋王和旭王,自己的叔父和伯父。

哪场鸿门宴的宴席上,晋王和旭王连眼睛没眨,一下就被一把金钗封了喉,是当年自己亲手送她那枚,一场鸿门宴背后是屠族的拉开帷幕。

在殿前弑杀王爷是自己给她的任务,她完成的很好,一抹鲜血更染红了她的裳裙像落日晚霞艳丽。

自己就这么看得她为自己除掉想处理的人,太后也管后宫可是她管不了邺夫人,邺夫人的靠山是自己,只要她足够忠心,自己可以永远待她好。

秦潄公眼睛看得邺夫人脸上,不再冷栗的目光轻轻瞥一眼人的脚腕上。

“孤背你下去。”

在后面假山等待着德安,也是心惊胆战转头,吩咐身边的这些禁卫内侍不许把今天一幕传出去。

秦潄公伸手将邺夫人背起时从山中出现一道晚霞,邺夫人低下头看男人时的脸颊,两人四目相对。

在片刻间,邺夫人的气息传在秦潄公鼻尖,要人沉迷又陶醉,秦潄公再没忍住吻下人的唇腹,一双没有寒凉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自己信任的棋子。

山顶上这一道晚霞,出现了小半时辰才消失,即时才启程下山。

德安在背后捏把汗不敢啃声。

谁都没人比他知道邺夫人,在秦潄公心里分量,不是宠妃来相抵的,当年国公娶胥氏是念上燕蘧与胥氏大族家主的投诚,对邺夫人是养大的情分可…

德安说不清索性闭上心里的话安静在身后跟随的。

一个半时辰后梵金寺山下入厢房的路口门口,秦潄公将人放下转身就走去元崟院。

此次出来秦潄公只带了邺夫人与几位妃妾,邺夫人回蓼汀院的时候,恰好看到嫀夫人空坐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夭折的两个孩子衣裳。

邺夫人轻轻瞥一眼没想对嫀夫人说话直接进了屋,在背后的钒白只是撇一眼嫀夫人就跟着进去了。

“钒白你备点热水过来,适才在山上崴了脚。”

钒白焦急要检查邺夫人的脚踝被拦下摇摇头

“没事了,国公已经掰回位,你去备点热水敷一下就好。”

钒白应了声就出去了,心里还是怯怯的担心邺夫人会怪罪自己,和她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那些话,今天这崴脚八成估计是国公导致的吧?

钒白叫人端来了铜盆,倒上热水一点点试试温度,见差不多了才转头朝邺夫人笑笑

“娘娘水好了,奴扶您?”

邺夫人摇摇头道

“无事,本宫这个情况又不止一次了,你难过什么?”

邺夫人轻点钒白额头,嗔怪道

“行啦,你这个小蹄子要过意不去就给本宫捏捏肩吧,今天可真是累了,嫀夫人怎么和本宫分一个院子了?”

钒白开心笑道

“没有,她和郭夫人,江婕妤还有一个璋良人一个院子,因为咱们院子有一棵好像挺灵的长青树是当年虚度法师曾经打坐过地方,她就来了想给已经夭折的小公主和公子祈祷吧。”

邺夫人眼神晦暗了一分,不过钒白在她的背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难过,而寺庙的厢房里保护邺夫人的死侍并没法待在她看不到地方。

“钒白,你去给嫀夫人说本宫喜欢那两孩子也放一盏长眀灯吧。”

钒白不肯去因为她见不得邺夫人受伤,更何况,这次邺夫人还带上了公子熵一起,借此机会出来散散心,钒白知道她心思可是…

“娘娘,咱们小公子说梵金寺度尘方丈院子有一棵金桔树,听说有几百年了,小公子惦记一路了,就等娘娘空了带他去?”

邺夫人听到儿子就头疼,她可是亲眼看到那小子把他父王的砚台丢进养鱼的瓷缸里,把他父王喜欢有好几年锦鲤,给这么砸死了,去捞砚台时候没给摔里面,气的他父王都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心疼手里砚台和瓷缸里的锦鲤。

最后是他被他父王拎耳朵教训不可以淘气了,要心疼自己这个母妃,这个小子隔多久,才想起来有个母妃?想起了就糯糯在怀里,想不起来就在他父王怀里淘气。

邺夫人松开口气朝钒白笑笑

“就当给公子熵放一盏吧,祈祷他可以平安健康长大,喜乐无忧。”

钒白犹豫一会还是对邺夫人道

“要不和国公说说吧,一起给咱们小公子放一盏,更灵一些。”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一段孩子笑声就传进屋里,主仆互视一眼,赶紧把洗脚盆收起

“母妃!母妃!……”

“您干嘛不理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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