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染不知道这个“离开”到底是什么意味,是走了?还是过世了?见狸猫背影孤独,便不再提及。

她见一尺玉好转,似乎腿脚都能动了,就是有些绷带都松散开,便主动道:“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吗?还疼痛吗?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

一尺玉看着自己周身掉落的布带——这都是拜它疯狂啃鱼干时候弄开的,立即从池子的边沿跳了下来,走向荏染:“是得重新包扎一下了。”

荏染弯腰将其抱起,步入厅堂里,将一尺玉放在桌子上,回身从自己的竹箧里,拿出了金创药和新的布条。

她将一尺玉身上的缠着的布条小心解开,然后在伤口上细致地敷药,待药被吸收后,又再次给它包扎好。

一尺玉见她动作熟练,好奇地问:“你是个医者?手法看起来还挺熟练?”

荏染摇摇头,视线不离开一尺玉的身:“不是。其实,我也算半个修士。”

一尺玉露出不解表情:“修士?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修行?”

荏染提及此,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但诚恳交待:“我和哥哥曾经在入罗浮山金丹道修行,但我的资质愚钝,师傅说我天生灵窍不通,难得修行三昧。我的确修行了多年,都不曾进步半分,后来索性不再强求,改习金丹道下鲍仙姑的针灸术和辨别草药的本领,平时给山中给师兄弟做做针灸,在罗浮山下帮助乡人看看病。”

荏染一边低头给它包扎,一边娓娓道出自己的事来。

“你来自罗浮山?”一尺玉眼光一闪,继续问,“来这里做什么?家中可还有人?”

荏染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问一尺玉呢关于自己哥哥的事情,当下正是个好时机,趁热打铁:“我家里只有一位哥哥,我们都是金丹道修士,而我来这里,正是为了寻找哥哥。”

从记事起,她和哥哥连荆繁就相依为命了。后来流浪到罗浮山下,遇到了下山的一位师傅,师傅见哥哥有仙才,于是邀他入金丹道。哥哥只要能带着她一起,别无所求。师傅很好讲话,于是兄妹二人一起投入金丹道门下。

后来,哥哥学成下山,说是去永安城找了事情来做,而连荏染便还呆在罗浮山中。

兄妹二人一直有信件往来,但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收到兄长的回信。

最后一次寄来的信中,写着的是一个地址,循着那纸上的地址,她来到三清山下这座宅院中。

荏染将所有的事情都与一尺玉说出,满眼希望的看着它。

一尺玉身上包扎也已完毕,它本性玲珑剔透,道:“所以你想问我关于你哥哥的事情。”

“要说起去年春天——”一尺玉的表情忽然有些尴尬:“我那时却不在这所宅院里……因而你家哥哥,我还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啊。”

至于它应该在哪里,只有三清山上那群野母猫才知道了。每只猫到了春天,谁还会整日在家里呆着啊!

荏染听到一尺玉的话,本来亮起来的眸子乍然失去了光芒,淡淡地“哦”了一声。

本来以为一尺玉会知道些什么,但是现在线索断了,荏染忍不住露出茫然的表情。

“但是那个家伙,也许知道些什么。”一尺玉见她双眼失焦,赶紧安慰道。

“哪个家伙?”荏染眼神收回,问。

“你见过。”一尺答:“就是那晚将薛风泉扔出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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