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约定

乔纪明猛地踩了一下油门，又赶紧刹车，“不是吧不是吧，她真要回来追爱啊？！那男的不是压根就不理她吗，她还上赶着当舔狗呢……”

见徐北川不理他，他又自顾自念叨，“也是，跟你简直一摸一样，你俩能玩到一块儿，果然是有原因的。”

“好好开车，别唧唧歪歪。”徐北川用手撑着脑袋，望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他突然感到十分陌生，对城市，对人，皆是如此。

——中山医院

“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不要去和她硬争，而且……”

“知道了。”江依楠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医院的消毒水气息充斥着鼻腔，刺激的她一阵晕眩，她走进那件熟悉的病房，老人家已经熟睡了。

距离上次吵架，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来看奶奶了，老人家命不久矣，她应该多陪陪她的。

病床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打照片，全是贾春娟从几十个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个小老太，在临终前，若是不能看到她成亲，怕是死不瞑目了。想到这，她心中涌进无尽愧疚。

“奶奶，这次，是真的要让您失望了。”江依楠在心中默念了二十遍对不起，放下果篮，悄悄溜出去了。

她何尝不懂得贾春娟的希冀，无非是想在去世后，孙女身边还能有一个可靠的伴，可有些事，勉强不来。26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她此刻更愿意将心思花在她的博士毕业论文上。

贾春娟也曾气愤的问过她为何不肯找对象，她起初会用学业和工作为借口，时间久了，见忽悠不过小老太，只得说她在等人。

夜风依旧是凉的，吹的她瑟瑟发抖。她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如往常一般，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分享完碎碎念的日常，她满足的关掉手机。即便是她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

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荒诞又公平，

她没有说谎，只是她早就等不到了。

但她还是会遵守约定，直到她生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