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亮是京海盛世的高管,底层打拼一路走来,从廉价的城中村到联排别墅证明了他的心路历程。

也印证了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有了钱有了权就想干点逾越的事,在和秘书有染被妻子发现后,更是找了比他更有钱的主。也不知是谁先劈腿的谁,反正是他先被发现,抓到现行的场面相当不体面,吵得人尽皆知。更是因此闹到了离婚,女儿朴玉霜判给了母亲柳岳娥。而男方每年要给女方三十万的抚养费到孩子成年为止,结婚另算。以朴亮月收入六万的底蕴倒是余下些富余。

没了家的束缚,他放飞了自我,白天秘书除了打理办公桌对面的文件外,也要在家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有时在嗨店昼夜到天明。大众对他的印象是,御上阿谀逢迎,御下刻薄寡恩,为人贪财好色好面子。这也是郑辰峰喜欢用他的原因,有弱点,好拿捏,用着舒心,也放心的用着办些事情。

寂静的深夜里,看着侧躺的倩影,朴亮随意的把身体转到另一侧,对整个计划进行复盘:【会按时达到进程吗?

今天有没有露出马脚?

关键性证据已经到手了,

郑琴,为了你,我活成了我最厌恶的样子,非底杀人诛心吗?

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难收尾。你是有手腕,有谋略,有身价,有脸蛋,我的那些把戏在你面前都不算什么,是你给了我入场券。让我见识了真正的游戏规则。开拓了我的视野,也让我倍感享乐。那你又把我看做什么呢?一个棋子吗?

既然答应了就按照协议,我会在他们内部保证进程不出现差错。

是的,一切的开始就是你选择了我。开始就注定了这场疯狂的party。

可是有了霜霜后,我感到幸福的同时也害怕我们的事情会败露,怕你们母女受到伤害。这场复仇盛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宴会结束后你还会需要我吗?

我们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吗】

就这样,朴亮一个人过了两年多的钻石王老五,有道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期间他套牢了八年的股票解套后又涨停竞挣了三千万。再给女儿汇了第三年的抚养费后,在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室里,他接到了备注了许久的来电“喂”

“小亮是我,汪涵,这不想来京海看看,刚下飞机,有时间吗?过来接我”对面是一个声音低沉充满沧桑男声

“你终于舍得来找我了,我现在在外面,去雅克红房怎么样?为你接风”

“不用那么奢侈,咱们去买点菜,我给你做几道地道的家乡菜,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好吧,你把位置发给我,等到了再说”

挂掉了电话看了手机上的号码许久,心中莫名兴奋,眼里浮现了汪叔领着汪涵第一次到家里的场景‘我叫汪涵,你叫什么名字’,想起那个稚嫩的小人儿得意一笑:你还是要靠我的。

朴亮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一气呵成。手握方向盘皱紧眉头。

汪涵是他的发小,因为成见,形同陌路。从初中开始,圈子的不同,汪涵的见识少,有时硬凑上来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小样像个土包子,让朴亮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再一次水库玩耍时朴亮溺水,周围的男女同学都吓傻了,是汪涵不顾性命把他捞了上来,至此后朴亮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这家伙蛮不错的吗】,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拉进了两人的关系,汪涵的家境不好,有时朴亮会请他来家里开的店铺跟着忙乎忙乎,晚上请他吃大餐。朴亮有一套自己研磨的社交理论拓展自己的朋友圈,让汪涵学他如何交际摆正了汪涵怕生的毛病,这让他们乐在其中,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的个性也凸显出来,朴亮是强控(强势控制欲强)的性格,汪涵是那种内敛而要强的性子。而最初的那套社交理论也走了形状。

在一个清晨,汪涵买了一杯豆浆和油条在扑亮的店里他们又对各自的理念争执起来,多年的情谊随着掉落的豆浆回不去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人都清楚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他们的成见由来已久,汪涵总想摆正朴亮狂妄的心态,不想做狗腿子。那时的朴亮知道汪涵的想法也不在乎。

有时候人们的成见就是一座山。五年前的一天早上,汪涵辞掉工作回到了家里打理父亲迁坟的事宜,在拜访朴叔时得知了朴亮孩子满月这才刚回的家,心里想着应该祝福对方,踌躇了许久,拨打了朴亮的电话“听朴叔说你有孩子了。这些年在外面飘着也没想这些事情,我也是刚回家里,既然知道了正好把你跟孩子的钱补上”

当时的朴亮无名火起:“结婚时让你来,一切有我来安排,你人到就行,你不来?怎么?觉得我混好了!现在想起我了!我们八岁就认识了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想要的是你这两万块钱!?我唯一的兄弟?救过我命的发小。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缺席!就为你那可怜的自尊?怎么?受不了我周围的那些男女的冷嘲热讽?那你在温柔乡里享乐时怎么不想想你那可怜的自尊!完了还扯什么我的气场让你不适,这样的圈子是畸形要退出?我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自如,为什么你不行?你的社恐就是这么给你掰过来的,连这些都受不了你怎么在这社会上混?我教你怎么跟人玩耍,让你成熟,不是让你跟我对着干!不这样力争上游,怎么在这阶梯式的社会结构上爬?老了怎么办?靠社保吗!听着,小涵,来京海找我,就像从前那样,好吗?我保证你一年纯挣二十万?当然,只要你能来,钱的事情都好说。”汪涵什么也没说,紧咬牙齿,默默挂了手机,事后,朴亮烦躁的把手机摔碎“不识抬举!”他怨恨汪涵疏远自己。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向汪涵发泄。骄傲的他不想跟对方说抱歉,只能等对方有了难处时帮他一把,默默记下,把他塞到心底的角落,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汪涵一个单失青年,在林海重工业大萧条的影响下,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走上了北上广深。从长期工到叉车司机。从服务生干到配菜。木工,瓦匠,电工都有涉猎,最为精通的还是管道工。凭着多年的资历拿到了管工资格证。步入正式的蓝领。昼夜劳累的工作环境,接着父亲突然离世的消息让他猝不及防。再看到父亲最后的苍白消瘦脸庞时,心中紧绷的弦崩断,放声大哭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孩子。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后,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旁多出的两鬓白发,这才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正好辞去工作回到家里多陪陪母亲。再把徒弟培养出来后,也放心的离开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魔都。

在挂断朴亮的电话后,汪涵的心情压抑而低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还是那个你。我过去干什么?靠你的施舍。秀你的优越感?我有手有脚凭本事吃饭!这电话打的好像我要求你什么似的?真是犯贱!”狠狠在脸上拍了两巴掌。

夕阳西下拉长了的是,一个倔强的身影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烙的土豆饼可是按照你说的配方加了五个鸡蛋,快尝尝看怎么样?”汪母期待的眼眸望着汪涵

“嗯,鸡蛋的蛋液把土豆丝跟面完美的搭配在一起,能更容易吸收佐料在面里,口感柔嫩,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土豆饼,谢谢妈妈,再加上我做的这道尖椒肉丝,简直是绝配”汪涵夹起一咗热腾腾的饼面放入嘴里咀嚼,称赞着母亲的期盼眼神

桌边上的尖椒肉丝,尖椒丝和里脊肉丝细长的搭配在一起,用土豆粉勾的芡,表面泛起的金黄让人更有食欲

“我大儿子做的尖椒肉丝比饭店里的大厨做的都要好吃”汪母迫不及待的夹了少许咀嚼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你知道我在京宴国粹那几年跟吴师傅学手艺时,愣是没学精这道菜。最后还是跟帮餐大姐学会了窍门………”汪母入神的听着汪涵说着这些年的琐事,看来八卦的天性是遗传的

“小涵,回家里发展也挺好,你有手艺,你在跟你朴叔他们搭伙干,月收入能到五千左右,比社区要多两千,是比外面挣的要少,但老家这边花销也少呀,你不知道你出去这些年里,我有多担心,生怕你在外面会出现什么意外。咱在找个对象,也别太挑剔,能踏实过日子就行,咱有手艺,有相貌,有房子,啥也不差。你爸走了之后,我也是有些着急,趁着身子骨还能动弹,好帮你们照看几年孩子。”说着说着,汪母就落下了眼泪

“妈,你别老瞎想一些没用的。我保证给你找个儿媳妇,让你抱上孙子。我这不回来了吗。以后我天天陪着你,你看这生活质量不是一天比一天好吗。哎?我想起来你说相中了一件衣服?正好明天咱俩去逛街瞅瞅”汪涵安慰着母亲试图转移她的情绪

不管在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陪母亲吃过晚餐后,一人躺在床上,透过窗户,仰望着夜空中悬挂的弯月:【今晚的月光,不算多明亮,连星星都没那么几颗,跟小时候比,总觉得暗淡了许多】

随着思绪的蔓延,他想起了劳作的父亲,伴随着母亲时常的唠叨,想起了堂哥背着自己在田野间奔跑放风筝。想起了朴亮小大人似的讲述着他的社交理论,想起了丁凝那妩媚动人的嗔笑,想起来叔伯家,大爷家,老姨家,二姨家,许多人许多事,人们交织在一起,这就是生活吗?最后,他想起了小时候就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扮演这个身为人的角色?儿时梦醒,为什么会看到许多小人?】

就这样仰望星空在脑海里一直问着他自己存在的意义?寻找幸福?娶妻生子?就这样为每天的生计奔波吗?

某一时刻,可能是眼睛累了,低下头望着墙角阴暗的角落,这个时候正常人会因生理反应闭上眼睛,可那天汪涵偏偏硬挺着生理的不适,持续的睁大眼睛,盯着床边的阴暗角落,眼眸开始呈现出一片黑暗,逐渐在黑暗中荡起幽暗的涟漪,形成了一个圆圈,在有限的空间里无限的蔓延着。伴随而来的是眼睛传给大脑的刺痛。

汪涵还在坚持着,他想到的是这些年的蹉跎光阴,和某一时刻的不甘。最后眼睛像是爆掉伴随着撕裂的阵痛,耳朵里传来了音爆声

‘吱,吱,吱………'在耳中持续轰鸣着。

躺在床上的触感消失了。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开始逐渐恢复了视野,耳中的轰鸣声变小了,脑袋像是灌了水一样懵懵的,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雾朦朦的空间。

灰雾弥漫在所见的视野里,给人一种雾色缭绕般气息,宁静而祥和。随着视野向远方延伸是一片混沌无序的空间,在有限的空间里逐渐的向里面坍塌出一些不规则方块晶体,这些方晶体伴随着坍塌散逸在空中像烟花爆炸,吹散了周边的雾气,逐渐的像里面蔓延,仿佛嗜血的异兽,吞噬整个世界。

眼前的情景让汪涵意识到了危险降临,如果不做点什么,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甚至会死!这是潜意识对自己的预警。

仿佛俘获心智。汪涵可以心随意动的将周围的质地和雾气汇集的能量,凝聚成一面光滑的墙壁。层层叠加、拼接在一起。

不大一会儿,一个光滑明亮的四方体。严实合缝的将汪涵包裹在里面。同时,他也能看到外面破碎的景色向自己逼进。把自己为什么能透视的原理抛在一边,在原有的墙壁基础上继续叠加它的质量,抗击接下来发生的未知,爆炸也好,湮灭也罢,只是想尽一切来面对它的到来。

“碰!”

扑面而来的破碎,伴随着恐怖的威压,碾碎了这片雾色平原。给这个光滑如镜的四方小屋镀上了一层灰色的涂鸦和裂缝的间隙,向外散发着雾色缭绕的气息。

汪涵感受到整个身体被卡车碾过似的,疼痛,他看到了现实中的身体正躺在床上熟睡,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主意识占据了潜意识在梦中的主场,这里是梦境,刚才所做的一切是收束这些年发散在外的精力,凝聚到自身掌控的范围。

明悟一切后,汪涵很是亢奋,他建造所熟知的一切,桌子,板凳,等等熟知的一切。亢奋过后还是有些悸动。平复下来后,他开始感受自身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很轻没有质感,这些所创造的东西是消耗能量的,是什么呢?

躺在自己建造的毛绒沙发里看着在现实里熟睡的自己是种什么体验呢?感觉怪怪的,是一种延伸手臂的感觉,潜意识是主意识的延伸,活动手指的感觉。【我把主意识跟潜意识的位置互换了?】

看着身体在现实起身,如臂使指做着简单的动作,汪涵思索如何获取能量而犯愁。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把意识向外延伸,他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是许多关怀陆离的梦境,人们在无意识的梦境徘徊,做着各式各样角色,那些梦境本身,像是一大堆小气泡堆积在一起。在外层游动着一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吸食着那些灵子。正在吸食的怪物中有一头独特风格的好像感受到了汪涵的窥视,四目隔空相对,那面目狰狞,从尖锐牙齿中传出了振破灵魂的尖啸,让汪涵浑身战栗,马上收回起窥视。同时又加固了自身所在的房子,跟现实中的潜意识互换了位置,在现实中醒来。靠在床头沿上,平复身体传来的悸动,喘着粗气,陷入沉思

【那是什么东西?是梦魇吗?它看到我了!会不会追过来吃我?那个房子能挡住它吗?应该不会。我已经醒了,它看不到我了,梦魇的样子太狰狞了。以后做梦要小心些,我可不想被它吃了,也许能量的问题可以在别人的梦里得到解决。】此时的汪涵还没有意识到睡眠本身的意义可不只是做梦而已,这一严重问题,他打开了心门,意识始终处在清醒状态,从此不会再有矇寐,连假寐也成了奢求,即使构建了心房,在别人的梦境中反哺精力,也弥补不了精神的亏空,迟早会出问题的。

闭上眼睛,沉浸到那个梦中的房子里,收束周围的能量,让房子别那么显眼,小心的窥视周围的一切。

拉伸距离,向上延伸,在房子周围是一片漆黑,人们的梦乡组成了夜空中的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游弋着数不清的野兽铺获梦境,梦破碎了,又有新的梦境再次形成,周而复始。勾勒出别样的色彩。

宁静的夜空下,人们早已熟睡。这里没有大都市里的喧嚣,这里的人们在十点左右进入梦乡。此时在厂院区30号楼下停着一辆维加斯房车旁边围着三个欧裔青年和两个亚裔青年,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都佩戴者水银墨镜,目光凝视着汪涵家所在的楼层窗户,感受着里面散发出的灵能波动一波接一波,最后局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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