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两人将崇燕雪送到行军驻扎的营地中,其中有一些家眷是妇女,忙来将她抬入帐篷里,为她上药包扎。
崇钧和戚昀在外焦急候着。
此二人先前早进过那片林子数回,也上过林后高耸的夜明山,因是彻彻底底的凡人身,从未出过什么意外,故而对她为何要进入那片林中并未起疑。
倒是将那无辜的马儿斥责了一番。
忽而,戚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今日正想怎么央父亲给你家下聘呢。”
崇钧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拧着他胳膊道:“莫非就是你这点念想,让我三妹遭了血光之灾?你俩若是成亲,那不得凶多吉少?”
二人从小玩到大,从不会计较对方的玩话。
戚昀嘿嘿一笑,“说不定令妹若是答应了,从今往后就转运了呢?”
帐篷里面出来个妇人,两人慌上前围住。
“三妹怎么样了!”
“那丫头还好吗?”
一听戚昀油嘴滑舌占妹妹便宜,崇钧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三姑娘只是跌伤,伤口有些大,不过都是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
崇燕雪的伤本是内发,衣物靴子不曾有磨损和污泥,不像摔伤,后来她趁无人注意,将那几块布料磨破了些,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一听没伤到筋骨,两人因着不同的缘故松了口气,自是欢喜。
两人皆是担心她的健康,只是戚昀多担心了一则——
成婚后的洞房……
由于崇燕雪不便坐马车,三人在营地过夜,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帐篷顶照到软榻上,崇燕雪醒了。
世子崇钧公务在身,天还没亮便回了城,小将军也早早起了床,守在帐篷外面,金乌东升,一直照着他的脸,将他晒得又黑了几分。
他早命人连夜将自家行路最稳的马车赶了来,又在座上垫了三层软垫。
军中众人见此光景,纷纷调侃这位“小将军”外能勇猛上战场,内能贴心宠女人。
他将崇燕雪送回亲王府,一路说了好些心里话。
她自知他爱的人早已魂归地府,而不是她,故只照常应着。
世子早向王府递过消息,王妃率人亲自立于门前等候,面色焦急,一阵阵热流烘得她有些犯晕,众人劝也劝不住。
好不容易把人接进去了,众人又切切关怀一回。
崇燕雪等屋里没了人,唤来信铃,“你去城中各地看看,有没有哪处地面上藏着一些手掌高的人像?”
信铃皱起眉头,一咬手指,“我好像依稀见过那种东西……”
“去吧。”她沉下眸光,此地果然不同寻常。
信铃本又想去观岚堂泡着,无奈主子发话,便去了。
至下午方回来,像是跑遍了全城,气喘吁吁,身上全浸了汗水。
“全城都有!”
“城外也全都布满了神像,全都隐藏在拐角、门扉后、树根后之类隐蔽的地方。我一路找到城外,翻山越岭到另一座城,还是没看到边界。”
“是不是齐齐都朝着北方的某个方向?”
信铃坚定地颔首,“像个阵法,主子若不提醒,我都发现不了这个,真是细思极恐。”
崇燕雪似想到了什么,面露惊疑,“你不会受它影响吗?”
“不会啊,虽然神像上偶尔会有一缕仙泽,但是不会注意到我。”
“那就是专镇魔族的仙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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