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二月初四,上吉的日子,这场声势浩大的东巡,终于要拉开序幕。

“主儿,咱们要去哪里啊?”嬿婉,连带着澜翠和春婵,几乎都不曾离开过京城,此时正齐齐好奇地探着脑袋,只是嬿婉今日穿的正式,须守着嫔妃的礼,不能乱动。

“听说要去齐鲁之地,去拜孔庙,登泰山祈福,还要去哪里来着,本宫记不得了,横竖是游山玩水,休整就在行宫,咱们好好玩儿就是了。”嬿婉说道。

“真好,”春婵说道,“今日要走多久啊。”

“一直到最近的行宫,哪里能让皇上和娘娘们累着呢。”澜翠答道。

这是自皇上登基以来第一回东巡,皇上携皇后及六宫嫔妃同行,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东巡途中,帝后相伴而行,须臾不离,民间亦感叹,帝后情深。

因着先头凌云彻的事,皇帝一时也不愿召幸娴贵妃,伴驾的日子,终究还是嬿婉和意欢居多,而当众人行到济南行宫的时候,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却叫众人乱了套。

蒙古科尔沁部求娶嫡亲公主,以遵循满蒙联姻的旧俗。而联姻的人选也不是别人,正是宫中皇子的伴读色布腾巴勒珠尔,依照旧俗,待其同公主完婚后,公主就得随着额附远赴蒙古。

宫里适龄的嫡公主,就只有太后的幼女恒媞长公主和中宫嫡出的固伦和敬公主,自古以来,远嫁的公主就是将一辈子都许了出去,生离死别,或许此生都不能够再回京城,太后和皇后,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出嫁,太后连夜召见了舒嫔和玫妃,而皇后更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皇帝面前。

“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心里难受吧。”一路过来,地方官员懂事,除却正常进献,还特地给宠妃们送了东西,嬿婉品着当地的瓜果,如今已经接近初夏了。

“可不是,皇后娘娘劝了半日,只说不舍得女儿远嫁,而后玫妃娘娘又去弹了曲子,诶哟,奴才听得都要落泪了,勾的皇上内疚端淑长公主远嫁一事,舒嫔娘娘也去了,只是未曾进言,只说希望皇上宽心。”进忠将一颗圆润饱满的樱桃送入嬿婉口中,说道。

“谁的女儿谁心疼。”嬿婉轻轻吐出了果核,“且等等吧,既然无人找到咱们这里来,咱们就先不掺和进去。”

“是。”进忠应和道。

许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事件的中心人之一固伦和敬公主正拿着新学的画来找皇后。

“皇额娘,您瞧,儿臣最近在和郎世宁学作画,他说儿臣很有天赋。”和敬公主今年十七岁,正是爱玩儿的年纪,因着琅嬅提倡节俭,故而她作为嫡出公主也未曾穿的华丽,只一身粉色的衣裳配着些寻常首饰,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身为嫡公主的气质和与生俱来的自信。

“好,画的极好。”为了此事,琅嬅已经几天几夜未曾睡个好觉,只觉着身心疲惫,却也认真地回应女儿,“本宫的璟瑟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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