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苦了我们老爷,每日与同僚一处,还得因着你们大房听些风凉话。”

钱氏向来不喜欢安氏,更不喜欢沈桃溪。

嫌她莽撞冲动不懂礼数,和她女儿沈桃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偏偏人生在大房,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落一个侯爷当夫婿,即便是落魄了的侯府,也比旁人高了一截。

而她的女儿饱读诗书满腹才情,相看一事却怎么也落不定。

纨绔不行,身份低的也不行,莫说沈桃莹自己看不上,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愿女儿比旁人矮上一截。

好在如今沈桃溪的婚事出了岔子,竟当众下了清远侯的脸面。

偏生沈桃溪还是不讨喜的心性,这一场婚事,即便能被大房求回来,往后沈桃溪在侯府,大抵也好不到哪去。

钱氏一边盼着能得些好处,一边还等着看好戏。

“我说大嫂啊,如今大哥还不知道会落一个什么罪名,咱们沈家也不知会不会遭你们连累,你这要是还同侯府闹翻,往后啊,怕是会更不好翻身......还有溪姐儿,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我听闻,她可是当众闹得人顾小侯爷下不来台呢!这要是传开了,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沈家姑娘。”

顿了顿,钱氏又道:“你们家溪姐儿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沈家还有其他姑娘,这般闹开,往后可如何说得到好亲事?”

话音一落,老夫人的脸便彻底垮了下来,手中杯盖因着用力磕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侯府若来退婚,那我们是没法子,退了便退了,但溪姐儿这般胡闹,不顾脸面,那便是我沈家教导无方,明日一早,你就带着她去侯府赔罪,直到顾家消气。”

“赔罪?”

安氏气笑了。

她甚至有些没听明白。

明明是她的女儿受了委屈,是顾锦文不念旧情,辜负了那些真心,眼下老夫人竟然都将错处怪到了溪儿身上。

甚至大房的事还未有定论,她们便开始拿往后会落魄说事,丝毫没想过要先护着自家人,也没问起一句长孙白哥儿的伤势。

“母亲这意思,让我的溪儿去赔了罪,沈家便有脸面了?”

“你莫要拿话堵我,溪姐儿低些头,懂事一些,于她的名声总归有好处,即便不为着她自己,你身为家中长嫂,也该替其他几房的姑娘考虑,莫要让旁人以为我沈家,都是些不听管教的丫头。”

“是呢大嫂,你可不能如此自私,只顾着给溪姐儿出气。”

钱氏凑过来,眼珠子一转,“大嫂那时候不过生了些病,就被外头传成那个样子,如今若再加上溪姐儿这事,怕是连已经嫁出去的桃微,在夫家都得抬不起头,可惜了,那么知礼的一个丫头......”

“老三媳妇儿说的是,老大即便回了府,经此一遭,也必定元气大伤,需得谨慎行事,往后溪姐儿无人出头,更是该懂得谨言慎行,总之,这婚事不能退,清远侯那,也绝不能因此同我们沈家生出龃龉。”

安氏在老夫人凉薄的话语中沉下了心,气过头后,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明白,今日这一场,少不得有钱氏的挑拨。

若今日受委屈的是三房里的姑娘,老夫人大抵也不会做到这一步,只会替沈桃莹心疼,再想法子压着大房二房去替她出头。

“安氏,你可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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