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院子,就看见邻居王婶一脸焦急的往自家这边赶。

看见林峰,她双手一拍大腿,嘴里直嚷:“哎呦,林峰,你小子可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王婶,有急事吗?”

王婶这招牌动作,让他顿觉事情不妙。

“哎呦,你赶紧去卫生所看看你爸,他被人打了!”

“什么……”林峰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他便冷静下来,问道:“谁打的?”

王婶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然后低声附在林峰耳边说道:“隔壁李家村,那个李铁山,外号光头,就是他打的!”

说李铁山林峰有些陌生,但是说起光头,附近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光头弟兄五个,他排老大,在李家村是大户人家,也正是因为他家弟兄人多,所以经常在村里欺强凌弱,无恶不作,和尤仁照关系不错。

李铁山从小头上都没长过一根毛,所以背地里,大家都喊他光头。

可是,就算他李铁山作恶多端,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也不应该和自己过不去啊。

谢过王婶,林峰便大步朝卫生所赶。

一进卫生所的门,林峰就看见父亲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躺在床上输液,白色纱布上,受伤部位还渗有暗红色的血渍。

“爸,你怎么样?”

林峰上前握住林巴实的手,眼里满是愤怒,“他们为什么打你?”

看见儿子回来,林巴实张开沾满血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因为疼痛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下一秒,两行热泪顺着他满是皱纹的面颊滚下。

这时,村医冯青山手持酒精棉走过来,边给林巴实擦拭嘴角的血渍便跟林峰说道:

“我听说,光头今天去地里,发现你家种地的时候把他们家地头压着了,正巧看见你爸在,二话不说上前就打,当时地里人少,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爸已经被他打的站不起来了。”

“这个王八蛋!”

林峰忽然一声怒吼,拳头紧握,双眼立刻变得猩红,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林峰家包的那块地,和李家村交界,加上当时是夜里播种,压到他家地头是避免不了的,再一个,就算压到了,种子刚刚播上去,又没发芽,根本造不成损失。

李铁山分明就是没事找事。

他妈的,老子明天再找你算账!

林峰紧了紧拳头,目光狠戾,心中这口气不出,难解他心头之恨。

见林峰情绪激动,冯青山赶忙安慰:“不过你爸没啥大碍,头上缝了几针,打针消炎就好了,你也别太冲动,他家人多,你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事儿就算了,免得再惹祸上身。”

为了不让林峰吃亏,冯青山只能好言相劝,毕竟年轻人经常义气行事,万一再打起来,麻烦就大了,目前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林峰却没把冯青山的话听在心里。

他看着林巴实那张沾满血迹的脸,心里一阵阵抽痛,仿佛一把利剑穿过胸膛,疼的无法呼吸。

母亲还没找到,父亲又被光头打成这样,这一刻,林峰忽然觉得自己好无用,连自己最亲最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输完液,林峰把林巴实接回家。

又去厨房给父亲做了一碗蒸鸡蛋,一勺一勺喂给父亲。

想起父亲这辈子一向老实巴交,从未与人发生过矛盾,如今却被李铁山把头打烂,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很多时候,善良也是有原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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