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老夫早晚被你害死”,当朝文渊阁大学士费宏看着脸部肿胀不堪的儿子,又气又疼地说道,但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疑虑。

旋即又问道:“当真是太子殿下让人打的你?”

“父亲,当真是太子殿下,孩儿不认得太子殿下周御史总得认识吧!再说了打孩儿的那个人叫刘瑾。”跪在地上的费懋良浑身战栗道。

“刘瑾啊!”费宏听后喃喃自语道,他想起了正德五年正月,刘瑾裁减江西乡试名额五十名,并且禁止授予江西人京官,这等同于是断了江西读书人的仕途之路,比挖了他们的祖坟还要严重。

通过了乡试便是举人,范进中了举人便差点得了失心疯,若是一个普通人入京做官那得会是什么样子。

假如正德微服出访时不小心把一户人家的祖坟点着了,事后出于愧疚把那家在地方蹉跎了十几年的县官儿子调入六部做了一个正六品的主事。

那家人不仅不会关门打正德,还得磕头如捣蒜般感激正德让他们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什么都烧没了不就冒烟了嘛!

古代江西依靠赣江这一南北交通大动脉以及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使得江西百姓无须担心温饱问题,从而追求起社会地位的提升。

而提升社会地位的唯一路径,只有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不是一句空话。

明朝近300年间,江西总共有两千七百多人考中了进士,后人传诵“天下进士半江西”、“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

刘瑾减举人名额、禁授京官不知有多少江西人想要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

管它有没有尿骚味!

总之江西官员与刘瑾之间的仇无解!

“刘瑾,五年了,这五年你知道老夫是怎么过的吗?当时你是一点脸面都不给老夫啊,非得把吾这张老脸撕下来还放在脚底下踩上几脚!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费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摆手道:“下去吧,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给老夫呆在府上!”

“孩儿知道。”

周府,书房。

陈氏将茶端与周宣,说道:“老爷明日非要弹劾太子不成,老爷也要为自身和鳌儿鲲儿打算才是,当今皇上只有太子一子,若日后太子登基......”

“哼!妇人之见愚不可及!为夫受皇恩、食天禄,身为御史自当为君分忧。太子如今已为少年,聪慧至极,乃天赐储君。莫说皇上如今只有太子一个子嗣,即使皇上再诞龙子,太子的储君之位也稳如泰山。

大明朝未来数十年之国运系于太子一人,可太子年幼心性未成,皇上教子无方,任由刘瑾引诱太子去那烟花柳巷之地。长此以往,我大明朝将损失一位明君啊!”周宣痛心疾首道。

“父亲,可若是没有皇上的准许,太子殿下也出不了宫门啊,更何况刘瑾他一个阉人怎会知道暖香阁这种地方?”立在一旁的周鳌不解道。

“鳌儿,为人君者可知错改错却绝不会认错。皇上即位之初,受刘瑾蛊惑辞顾命大臣、夺文官诰命。后来刘瑾等八虎渐归于东宫,皇上与朝臣们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李东阳、费宏等阁老多次奏请皇上恢复刘健、谢迁内阁大学士之职,皆不准!为了避免与皇上再起冲突,为父检举太子是假,弹劾刘瑾才是真啊。”周宣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儿受教。”

周宣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正要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日朝堂在人前露脸,却听得陈氏说道:

“老爷,妾身有一事不解。今日你遣人回府说去同僚府上吃酒,不知这暖香阁是哪位同僚的府邸?”

周鳌听母亲如此问,识趣地退出了书房。周宣老脸一红道:“夫人,你且听为夫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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