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端坐在大殿之上,扫视了一眼手中的卷宗,虽然对燕晨有着较高的期许,但看到黑雾岭的黑雾居然开始消散,花晴还是有些意外的。

花晴玉指轻敲案牍,心中有些惋惜这个人才。

花凤走入大殿,拜服于玉阶之前,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礼数上挑不出一丝瑕疵,形态上也没有一丝不妥,声音不大不小,规矩得让人觉得生分,道:“拜见师尊!”

花晴看着阶下这个身着花衣的女子,眼中满是怜爱,手轻轻拍了拍身下华丽而又舒适的座椅,温柔地道:“凤儿无需多礼,来为师身边坐。”

能与花晴并坐三花殿之上的,应该也就花凤一人了,即使是最受器重的花玉也不敢有此奢望。都道花凤是花晴弟子中最受宠爱的,看来不假。

花凤站起身来,却没有上阶,她站在原地,又行一礼,道:“弟子不敢逾矩。”

花晴笑道:“不必在意这种小事,你小的时候光着屁股在这大殿之上撒欢,累了就在这椅子上睡觉,为师抱你,你还尿了为师一身。如今反而生疏了?”

被提及囧事,花凤双颊微微发红,道:“小时候过于放肆,如今更应该克己复礼一些才是。”

花晴不将花凤的生分放在心上,全当是小女孩的叛逆任性而已。花晴笑意不减,道:“凤儿,那你是有什么事么?”

花凤道:“回禀师尊,听闻黑雾岭的黑雾开始消散,做为分隔三花宗与天雷阁的要地,想必宗门会尽快派人前去驻防,方能抢占先机。每每想到师兄弟们为了宗门劳心劳力,而弟子却闲散度日,弟子心中总觉惶恐,也想为宗门奉献微薄之力。所以毛遂自荐,愿为黑雾岭先锋。”

花晴凤眼微微眯起,笑意敛了起来,道:“凤儿消息倒甚是灵通,黑雾岭的卷宗刚刚放置案牍前,你就来为宗门效力了。”

花凤不慌不忙,道:“黑雾岭的消息传的极快,弟子也是刚有耳闻。为了不失先机,便早早前来请命。”

花晴摆了摆手,道:“凤儿有心,那便率一支晴部前去驻防,即刻出发。”

花凤行了一礼,道:“弟子领命!”

花晴叮嘱道:“出门在外,人心叵测,又是天雷阁的边界,更是凶险万分,事事小心才是。”

花凤道:“是!”

目送花凤出了大殿,花晴的气场显得越发冷漠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师姐啊师姐,同门恩情,已经被你磨灭殆尽了。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本尊便成全你。”

花凤出了大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已经有人在此久等了。

是一位女子,白衣笼纱,看不真切面容。女子身形模糊,气质朦胧,似月闭于轻纱,花笼于薄雾,让人难以捉摸。和她的名字一般无二,花雾,雾峰之主。

花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花雾这般摸样,所以并不惊奇。

花凤行礼,笑道:“见过师伯。师伯的功法越发玄妙了,恭喜师伯,想来很快就能更进一步。”

花雾身形未动,声音却似远似近,似真似幻:“修炼一事,讲究机缘。尽人事,听天命即可,切不可急功近利。”

花凤:“师伯教诲的是。”

花雾不再寒暄,问道:“贤侄,请缨一事如何呢?”

花凤道:“师尊同意了,即刻便出发。”

花雾似乎有些忧虑,道:“贤侄,此行不似寻常,很有可能会与天雷阁交手,危险重重,你确定要当先锋?”

花凤道:“吾辈修行,本就艰难苦恨,自当中流击水,迎难而上!”

花雾赞道:“好!有此心性,方能至于臻境。只是此行毕竟危险万分,师妹可有赐下保命的手段给你?”

花凤摇了摇头,道:“不曾。”

闻言,花雾从怀中摸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交给花凤,道:“这枚玉牌里存有我一道神通,若真有性命之危,捏碎即可。”

花凤接过玉牌,连忙道谢:“多谢师伯。”

花雾道:“出门在外,谨慎些总是好的。虽然你不是我的弟子,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总觉得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此行我让隐儿与你同行,护你周全。”

花凤笑道:“师伯又是赐下神通,又是劳烦隐师兄出山,对小侄可比宗主上心多了,若小侄是师伯的弟子该有多好。”

花雾的气场霎时间冷了下来,冻僵了花凤脸上的笑容。花雾声音很重,道:“既为人弟子,安敢对师长不敬?”

花凤没有想到疼爱自己的花雾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不知所措。

花雾叹了口气,声音温和了下来,道:“贤侄从小就聪明伶俐,惹人喜爱。若真是我门下弟子当然好,只是你既已拜在师妹门下,她既是师长,更是宗主,自然要敬爱她,怎敢不敬?”

花凤低了低头,嘴上说着师伯教训的是,只是心里对花晴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花雾摸了摸花凤的头,道:“凤儿,师伯也不是故意要凶你。只是若让旁人知晓,给你安个不敬的罪名,苦的便是你自己了。你可不要怪师伯语气太重啊。”

花凤连忙道:“师伯用心良苦,小侄没有丝毫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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