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秋微微一怔。
青茗，皇城司次座，她怎么来江州了？
不会是要抓我回去吧？
司徒狂看着沈怀秋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什么，起身拱手笑道：“沈兄，来日再见。”
说罢，大袖一挥，潇洒的转身离去。
沈怀秋长叹一口气，起身看向老者：“老先生，请您带路。”
“殿下，这边请。”
……
江州，城主府。
“青大人，依老夫之见，江州城已是危如累卵，恐难坚守。”江州刺史黎孟良说道，“如今弃守江州，乃为良策。”
他的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弃守江州？”青茗的语气十分冰冷，“那百姓怎么办？江州城的千万条人命怎么办？”
“青大人，恕我直言，他们不过是些草芥之民，生死无关痛痒，不足挂齿。”黎孟良继续说道，“俗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放你的狗屁！”晏荣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什么叫草芥之民不足挂齿？”
“老子也是你口中的草芥之民，怎么，要把老子也抛在江州城吗？”
“来，把老子杀了。”
晏荣，这位驻守江州城的将军，曾是先帝麾下的猛将，跟随先帝驰骋沙场，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
“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晏荣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跑跑跑，跑你个头，遇到点事情就想跑。”
“不就是鬼怪吗？来多少老子杀多少。”
“这江州城，老子守的。”
“想要它，就先踏过老子的尸体。”
青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
弃百姓于不顾，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人不分贵贱不分高低，众生皆平等。”青茗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你们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
没有人起身。
他们清楚，这时候离开，就是叛国之罪。
那是诛九族的罪名，可比自己的一条命严重多了。
“很好，没有人选择离开。”青茗将黑棋置于江州城地图的中央，那里是阴间与人间的第一处通道。
他们只知晓被阴间镇压的妖鬼已经逃离封印，不日便会降临人间。
突然，城主府的门被猛地推开，沈怀秋跟随老者走了进来。
“殿下。”城主府中的所有人起身，向沈怀秋鞠了一躬。
“没事，你们继续。”沈怀秋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在意自己。
途中老者已经告诉了沈怀秋事情的真相，并想护送沈怀秋回到京城，但被沈怀秋拒绝了。
沈怀秋只是说道：“妖魔鬼怪，只是存在于话本中的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亲眼所见。”
老者也拿沈怀秋没有办法。
他十分清楚这位三皇子的秉性。
沈怀秋早已见过无数鬼怪，这当然不是他留下的理由。
这件事因二皇子，或者说因他而起，但遭殃的却是百姓。
让他丢下百姓逃回皇城，他做不到。
天子亦与民同罪。
既然孟婆说这是他的灾劫，那就让他来承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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