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州城,路渐宽阔,陆月跑得也痛快,吃饱喝足后论脚力,自信并不比马匹差。

陆月的去路是来路,唯一不同是有了方向和准备,能抄一些近道。一路顺风,第二天晌午刚过便到了此行的第一站——阴山。

虽是不久前才走过的路,但陆月并不确定眼下具体是不是东峰,但往东再没有山峰,这样不管这里是不是东峰,只要一直向西,便一定能到。

想到这,陆月一边向西面的山峰走去,一边在心里松快地盘算:到达东峰找到四棺院完成差事,然后向北不远便会有驿站,有能好好睡一觉的客舍,还有能吸溜得衣服满是污渍的大碗鸡汤面。在驿站吃饱喝足之后再前往大西北执行第二个差事,总体十天的时间,足够返回香来阁,再次品尝大姐头的手艺。

行程规划到这里陆月一身轻松,快步走近阴山山脚。山脚只有一条很浅的小路,直上没入高大的林中。小路叫路,也可以称作梯子,陡峭得需要手脚并用地爬,前进异常艰难。

小路的两边杂草丛生,中间偶有几株黄芩开着花朵,足以见得这条路已许久没人走过。顺着小路向上走了没多久,陆月便不得不承认迷了路,但骨子里的那股倔劲儿依然告诉他,迎着夕阳一直向西肯定没问题。

一路向西,山越走越高,夕阳越走越低,等到夕阳完全没入山间,依然没有看到山顶的影子。陆月又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停下脚步,拔下水袋塞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喝完抹抹嘴,陆月忽然发觉,当他不再走动、不再发生声响的时候,这片林子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一只野兽,没有一只飞鸟,似乎连风都不敢吹响树叶,除了他自己,这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陆月睁大眼睛,加了份小心。事到如今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前进,只要到达山顶,也许就能找到出路。

月亮挂在半空,照耀在前。再向前,树木慢慢变得稀疏,稀疏的树木再向前又变得干枯,干枯不是地害原因,是因为天灾,雷劈导致的焦化。

陆月抬头望了望天空突然出现的乌云,紧了紧肩上的囊袋,稍稍有了些兴奋,他能感觉到四棺院越来越近,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近。

兴奋的陆月已不再按常速前进,弯下腰,脚尖点地,疾驰而行。没一会儿,随着视野中枯木绝迹,陆月顺利到达山顶。

山顶没有臆想中的路,只有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仿佛月光都在有意避开这里。但陆月还是看清了,山顶中央那一潭黑得不能再黑的水。

浓重的危机感出现在那潭水周围,陆月猫着腰,没有再妄进半步。

黑暗下的寂静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声响。

随着陆月一个哆嗦,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黑暗中骤然升起:“能来到这‘拜月潭’,不简单!”听到这,陆月已是一身冷汗。

“但我并不对你说的那个感兴趣。”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听到对方这样一讲,陆月突然醒悟,自己并没有暴露,还有另外一个人。

没有暴露的底气,加上好奇心,驱使陆月小心翼翼向前靠近。稍近一点,便瞧见黑漆漆的潭水边有一个人正在对着潭水中一截漂浮的木头讲话。再近一步,又似乎是木头在讲话,那人抱着肩膀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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