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西大校园内风平浪静,起床后的学生人潮按部就班,吃完早饭,涌进不同的教室。

两节高数结束后,是一个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授课老师前脚出了教室,班长金沙藤豁然站起来,大声喊了一句,“大家先不要出门。”

在心里,叶重楼隐隐猜出来原因。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金沙藤走到讲台前,满脸悲泣地说道:“刚刚接到通知,我们敬爱的导员林老师,今早在家因病去,去世了,呜呜……”

“啊,班长,你开玩笑的吧,林老师身体一向健健康康,怎么会突然去世了?”

梁酸模惊诧地站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许多同学都有所耳闻,梁酸模偷偷暗恋着林鹿。

只可惜梁酸模个矮、脸挫、人肥胖,林鹿一起打过球的那个那人,好歹也算得上英俊。

“哎,人有旦夕祸福,说没就没了,生命真是脆弱。”

向来自诩为大才子的孙少辛,禁不住地感慨,他是相信班长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怕不报,时辰未到。”

出身贫困家庭的方细辛,在心里默默念叨一番。

已经大二了,他屡次递交的助学金神情表,都被林鹿死死地卡住。

林鹿曾经私底下对他暗示过,可惜他榆木脑袋,压根不解风情。

叶重楼解风情,不过,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每个学期,班里倒是有一两个名额落下来,拿到了助学金的人,不是班长金沙藤,就是跟金沙藤关系亲近之人。

助学金落到方细辛头上,那是雪中送炭,给了金沙藤几人,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方细辛从头到脚的穿戴,加起来,还抵不过金沙藤一顿喝酒钱。

当然,叶重楼跟方细辛算是难兄难弟,从来也没见过助学金的影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可又无可奈何。

人就站在屋檐下,胆敢抬头顶上去,往往自己只会头破血流。

林鹿之死,全班三十多个同学,心中各有不同感受。

“现在,大家跟我一起,为我们敬爱的林老师,默哀5分钟。”

讲台边,再次传来金沙藤变了腔的声音。还真是一个忠诚的狗腿子,送佛都要送到西天。

“啊呀,快要憋炸了……”

碍于班长的淫威,即便是十分尿急的同学,底下里小声嘀嘀咕咕,也不好离开桌位。

默哀不默哀,并不重要,关键是一个态度。今天若是得罪了班长,回头就可能被穿小鞋。

整间教室中,一下子落针可闻。

许多同学,倒是跟着金沙藤,有模有样地闭上眼睛,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开始了默哀。

“呲啦……”

椅子挪动时,从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来的声响,在一片静默中,好像晴天霹雳,异常刺耳。

“叶重楼,你做什么!”

金沙藤一下睁开眼睛,看着始作俑者,愤怒地大叫。

班长的权威,不容任何人挑战。

“尿急,上厕所。”

叶重楼闻声,停住脚步,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

既然确定了林鹿的死讯,他的心中大定。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也就是那个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将同学之间搞得乌烟瘴气的林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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