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筐里的谷丰被放了出来,破天荒的一次性给了七滴水,有了充足的水分补充,谷丰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却也能够勉强行动了。不知时日的蜷缩在萝筐里,久未舒展的身体在此刻得到了放松,谷丰身心在此刻获得久违的一丝舒畅。

“打柴去,多点。”就在谷丰在风沙中舒展身心的时候,一柄明晃晃的斧头被扔到了脚下,黄袍人悦耳不带感情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他的耳朵中,像蝴蝶般煽动的手臂顿在了背后,一时反应不过来。

黄袍人背对着谷丰半蹲着说话的同时,双手不停熟练的舞动着一把尖刀,刺啦刺啦的正剥羊皮呢,旁边已经有一整张新鲜的羊皮剥好晾着了,还有一整只剥了皮的羊被木棍从头穿到尾插在了地上。

谷丰缓缓收回双臂贴于身体两侧,看着黄袍熟练的背影,和那只插着的没皮的羊,那张晾着的皮,默默将手臂贴的更近了。

黄袍停下手中的动作,甩出一整张羊皮落在之前的那张旁边,干劲利落的将剥好的羊一穿一插,然后双手插进脚下的沙子里,来回搓了搓,起身拍手很是满意的来回扫视了下自己的作品,不满的看到了愣在哪里的谷丰,吼了两个字:“快去!”

谷丰一个激灵,弯腰捡起脚下的斧头,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踉跄走去。

谷丰站在黄袍身后不敢动的原因还有一个,一个一袭麻衣留着山羊胡披散着头发的人和一只屁股硕大的羊被吊在旁边的一棵胡杨书上,随着风沙在来回晃荡着,不知死活,谷丰认为被吊在水上的人随风摆荡肯定是死了,第一次见死人,还是吊死的人,内心受到的莫大刺激致使他僵在了那里。

在之前的家院中生活的时候,打柴这种事一直是谷丰在干,他很乐意去。爹在外奔忙,母亲顾家做饭,他帮忙打柴,很高兴能够为父母分担一定的生活担子。谷丰打柴很有经验,那柄斧子锋利无比,帮他省了大部分力气,很快就担回了两大捆胡杨树枝。

黄袍早已支好木架,将两只羊并排放了上去,就等着谷丰的柴。黄袍在看到谷丰担回那两捆码的整齐树枝,忍不住夸了句:“漂亮!”

谷丰听到夸赞只是默默的将树枝再次整齐的码放到两只羊下面,黄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安静的坐在一边默默注视着谷丰慢慢码完,依旧整齐漂亮。

黄袍见谷丰码完后一屁股坐在烤架旁,也不管他,起身走到那堆树枝边,拿起最上边的一根,低头在地上围着树枝堆缓缓画了一圈,此时的太阳刚落山,月亮还没完全升起,谷丰看不清楚黄袍画的甚麽样。

只听黄袍口中急叱一声:“着!”

一股火苗从树枝堆顶冉冉升起,蔓延到整个柴堆,火势一下旺了起来,在黑夜里形成一个温暖明亮的光圈将黄袍和谷丰笼罩起来,当然还有渐渐喷香冒油的两只烤羊。

黄袍亲自用手选转着两只烤羊,不时伸手从腰间的袍子下面掏出些粉末调料洒在上面,使得羊肉的香味愈发的诱人,谷丰默默的看着黄袍操作,惊讶于他能随手掏出那些粉末调料的同时暗暗的吞口水,吞咽口水的咕咕声,黄袍自然能听到,只是专心烤羊的他和谷丰互不打扰。

黄袍撕下一只羊腿,啃得满嘴流油,纯白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充满了生机。

谷丰见黄袍自顾自的啃着,并不招呼自己,先是默默的在烤羊和黄袍之间来回巡视,然后快速的起身上前,撕下同一只羊的另一只腿,埋头啃了起来,太香了,吃的他不住的吧唧嘴。

黄袍并未搭理谷丰,只想静静的享受自己的手艺。“吧唧吧唧吧唧。。。”谷丰吃烤羊的声音越来越大,黄袍被影响到了,忍不住喊了句:“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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