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你看谁来了?”徐老板踏进门槛就大声说。
刘世春听见喊声,放下毛笔跑了出来。
这不是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亲人吗?他不是在做梦吧!
“表哥!”他扑上去紧紧的抱住表哥,心潮腾涌,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泪水夺眶而下。
刘世春擦了擦泪水才想起自己一时冲动冷落了叔叔。
“叔叔,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没有先跟长辈打招呼。”刘世春走过去抱了抱叔叔,接过行李领他们进了书房。
叔叔接过仆人递来的热茶,边喝茶边读侄子还未完稿的文章。
“好文章!侄子有长进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光宗耀祖。”叔叔德林赞不绝口。
“见笑了,还请叔叔斧正。”刘世春笑了笑谦虚地说。他没有心思探讨学问,急于要知道家里的情况。
叔叔简单叙述了家里的情况,要刘世春放心,并把捎带的家书递给侄儿阅读。刘世春读完父亲的亲笔书信,知道家里人安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叔叔隐瞒了两位大人大病一场的消息以免侄子伤心。
客人从远方来皆大欢喜。管家吩咐厨房大摆酒宴招待客人,从地窖取出多年陈酿要喝个痛快。
一家人不分主仆围成一桌,喝酒夹菜好不热闹。男的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女的静静吃饭听得入神。徐小妹不安分,人家说话总是打岔。
“表哥,说说你是怎么脱险的。”刘世春说。
“好,那我就拣简要的说。”陈凯明读书少,要他说话比挑重担还难。他大体讲了个经过,倒是把一路遇到好人相助的细节描述的活灵活现,听者颇受感动。
“哥哥,他是在讲故事吗?”徐小妹不太相信这是真的,怀疑是添油加醋故弄玄虚。
“这是真的!”刘世春回答。徐小妹看了看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心生几分敬意。
主人和客人酒醉饭饱回到书房喝茶聊天。
大家从闲谈转入正题,需要讨论刘世春的去与留了。
“徐老板,不,现在应该叫您大哥。”刘德林笑了笑说。
刘德林接着说:“您是世春侄儿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代表刘氏家族感激您。世春侄儿已经跟您确立了父子关系,能攀上您这个心地善良大富大贵的好人,我们很欣慰。”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世春在您这里几个月了,留在这里给您增加了许多麻烦。我大哥要我们把他带回去,上京科考的事以后再做打算。不知徐大哥意下如何?”
徐老板听了笑了笑,没有回答。
“家里人都好想念,希望能见上表弟一面。”陈凯明接上话茬:“经历这场劫难,家里人不担心那是假话。”
大家沉默了,似乎该听当事人说话了。
刘世春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窘境。父母要我回去是情理之中,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几个月来,刘世春对小妹的教育算是下了一番苦工,改变了许多不良习惯,学习成绩进步很快。如果自己走了可能会前功尽弃半途而废,这样就对不起义父,自己也会坐立不安,终生遗憾。
“我听两位长辈的,您们看着办吧!”刘世春也来了个模棱两可含糊其词。
徐老板坐不住了,这样藏着掖着不是办法,得把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寻求最佳方案。
徐老板说:“我是个爽快人,有话就直说了吧!”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春儿的病虽然痊愈了,但还虚弱不适宜跋山涉水。如果明年赴京科考还得从此经过,这样舍近求远劳民伤财不合算。我以为与其舍本求末不如留在这里安心温习功课,迎接下次科考。这样能有更多的学习时间,还能省出一大笔路费。”
“哥哥,你要回去吗?”徐小妹一直倚在门框静听大人说话。
“嗯!”刘世春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哥哥,你不要回去嘛!我会很孤单的,不要嘛,不要嘛!”徐小妹走过来扶住哥哥的肩膀使劲地摇。
“小孩子莫捣乱,这是大人的事。我们在商量事情,你回到自己书房去读书。”徐老板看见女儿胡闹忙训责道。
小孩那有书房,哥哥来了以后就没有在自己的书房好好呆过,仅有的书籍都搬到了哥哥的书架里,连文房四宝也没留下。
爸爸的话不敢不听,她只好乖乖地退到一边拿起瓜子嗑了起来。
又一次的沉默,只能听见小妹嗑瓜子的声音。
刘德林说:“徐大哥说得有理。我看这样行不行?世春侄儿回去一趟与家人见个面,然后再回来一边温习功课一边辅导小妹读书。这样就一举多得也误不了多少小妹妹的学习。”
陈凯明接上了话茬:“如果是为了回去看看家人就不必要这般折腾,这么远的路程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接着说:“与其这般,不如留在这里合适。表弟在外读书七八年了,不是都过来了吗?大家有没有考虑表弟科考过了还要在京城读书或者当官。舍不得娇儿成不了大气候,让他自己在外面奔波闯世界,家里人不要管的太宽。”
陈凯明虽然读书不多,但对人生的大道理懂得不少。
徐老板笑了笑说:“凯明侄儿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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