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家和万事兴。
曹司空领军征战南阳,丁夫人却要离家出走。
此事之前就有兆头,可发生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就有万般不妥,万般不是。
且不说会在市井百姓中落下笑话,就说可能影响曹司空临阵指挥,影响军心稳定,皆是天大的事情!
甚至于朝廷中那些不满司空和霸府的大臣们,肯定会借此鼓动唇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曹某无能齐家,焉能治国平天下?
朝堂上群情汹汹时,天子又会作何反应?
还好,丁夫人终究没有固执成行。
晚春午后的霸府公房内,冠带整齐、宽袖大袍的荀令君感觉到几分闷热,走到窗边仰望天空,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春夏之交本是雨季,今年却连续十多天没下一滴雨,从淮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春旱,本该灌浆的小麦多半枯死。
淮南歉收,连战连败的袁术雪上加霜,败亡在即。
正当壮年的荀彧既喜且忧,生怕旱情绵延到中原来,打击到稍有好转的兖州、豫州民生。
大汉帝国,民生多艰,社稷多难啊!
回廊上传来脚步声,荀彧回座。
“郎中典满,奉命来到。”
“进!”
雄壮的身影在门槛处略作停留,阳光从背后射来,勾勒出剪影让荀彧一阵神思恍惚,感觉好像在过往的某一刻,眼前的场景曾经出现过。
是了,典满的身形像极了典韦!
“典满,拜见令君。”
身长八尺有余,宽肩、细腰、长腿,头顶樊哙冠,身披两当甲,腰挎三尺战刀,站立、拱手、弯腰,一举一动干净利落。
好一个典满啊!
“典满,近前来。”
“喏。”
典满上前几步,在书案前停步,垂手肃立。
“丁夫人之事,你可曾向旁人说起过?”
“回禀令君,未曾。只请门侯唐铉拜托侯府正门值守郎中,见到典军校尉到府时,相机知会一声。”
“嗯。”荀彧很满意,为尊者讳,典满做的很好。
“为何让人窥探丁校尉?”
“如若丁校尉迟迟不至,典满只能强闯公房求见令君,定要阻止夫人。”
“好!坐!”荀彧抬手示座。
典满跪坐于席,身体略微前倾,作出洗耳恭听状,眼光快速扫过荀令君身旁的一副舆图。
天下态势,尽在图上。
“公子曹丕,有意让你伴读,学经练武,游历广闻,既为伴当,又为扈从,你意下如何?”
典满抬头望向荀彧,回道:“敢问令君,可是军令?”
“非也。”
“典满不愿。”
“噢?”荀彧大感意外,不由得拖长了语气。
安排典满为曹丕的伴读,其实也是他一个拜师读书的机会,不至于像他父亲一样,只是莽汉武夫。
原本曹司空就有意栽培典满,一是酬典韦之功,二是收买人心,收千金市马骨之效。
如此,麾下将士无后顾之忧,会更加用命!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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