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满和二十虎卫收拾停当,备齐车马,正准备去接邹氏,曹纯风风火火赶来,见面就是一句:“典满,给我准备三十车粮食。”

我特么,认识你吗?

王阿大在典满耳旁轻语:“这是曹参军,虎豹骑千将曹纯。”

典满瞪眼作色,压低声音却又刚好能让曹纯听见:“阿大,你傻啊,就不能假装不认识他?”

曹纯火冒三丈,刚要开口,就见典满伸手到面前,摊开。

“军令,拿来。”

“张绣军缺粮,人都快饿没了!先给粮,军令后补!”

不够,远远不够,曹老板的弟弟应该嚣张跋扈,以势压人才行。

粮食,有啊!

不过,都要留给穰城近五千人马,还有从阴县、筑阳迁移到宛北的五族三千余户近一万五千口!

本来这份心思不好拿出来,收买人心的效果肯定不明显,欸,曹纯来了,要粮食?正好,就借你唱戏啦!

典满两手叉腰,自觉很有气势的大声道:“粮食,有!那是阴县、筑阳一万五千多口人迁徙的口粮,任何人都不能动!凭什么给张绣?就算有军令,张绣与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且等着吧!”

这话一出口,典满就感觉背后发热,估计甘宁、赵悌、沈南都感动的要死吧?看看,老子为了你们的家人,连曹老板的弟弟都敢顶撞!

曹纯气急,伸手指点典满,手指间就差半寸点在鼻尖上。

“好你个典满,敢顶撞你家叔叔我?废话少说,三十车粮食,赶紧的!否则,军法从事!”

嗯,这句军法从事用的好,可以了,够了。

典满挤眉弄眼,频频示意。

曹纯只觉不耐烦,你特么的眼睛有问题,跟丁冲家那小子一样,这门亲事,悬了!

“来人!拿下典满,去府库,拉粮食!”

甘宁拔刀在手,大喝:“谁敢!?”

赵悌、沈南也抢前一步,手攥刀柄护在典满身前。此时此刻,王阿大和众虎卫反而面面相觑,不知所从。

曹纯带来的几个虎豹骑见状,虽有拔刀出鞘之势,却没敢再动。

够啦够啦,人心已收,啥事都好谈。典满呲牙咧嘴,把能够想到的表情做了一个遍。

耶,这家伙……好特么奇怪,嗯,其中必有蹊跷!

曹纯回过神来,脑子一转,就已明白典满的意思。

沈弥、甘宁新附,这小子是在收买人心啊!否则,何须点出——五族,三千余户,一万五千口人。

这小子,奸猾的很!今后可要小心点儿。

不过此时,该当配合他唱好这出收买人心的大戏。

曹纯一摆手,手下几位虎豹骑顺势收刀,又故意恨恨的瞪视甘宁等人。

王阿大此时活了过来,挡在中间频频摆手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闹什么呐,不至于拔刀,不至于。”

甘宁见对面没有硬来的意思,收刀,闷哼一声,站回典满身后。

“嗯——吭!”

典满整整嗓门,又飞给曹纯一个眼色,大声道:“五族老小陆续迁移,粮食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用,如果及时补齐,也不是不可以调用部分,以应形势。”

“对!”甘宁在身后跟了一句。

“张绣归降,于国于民皆有利,典满不敢以私仇要挟公义,这个……”

王阿大单膝跪地,抱拳道:“少君,王阿大和众兄弟,听凭少君吩咐!”

“少君!”三十多名虎卫单膝跪地,抱拳于顶。

“如若粮食运出,不得补齐,让迁徙之五族老小挨饿,典满,典满只能以死谢罪!”

沈南脸红脖子粗,左右看看,突然间也是一个单膝跪地,长揖道:“巴郡朐?(巴郡东部)沈家,感激涕零,愿为典少君效犬马之劳!”

甘宁拉扯赵悌一把,双双拜倒,高呼:“甘、赵、娄、张四家,亦如此!”

此时,曹纯表情那个精彩啊,不提也罢!

如果说此时此刻,在场的几十上百号人中,还有一个明眼人的话,确定就是刘阖无疑。

“哎哟,哎哟,诸位啊,战乱之世,万事艰难,大家都是自己人,何不平心静气,到将军府坐下来谈,只要同心协力,这世间就没有难办的事儿。”

可以啊,这个台阶下的真特么地道!

典满嗯吭一声,向曹纯抱拳道:“请曹参军入府内一叙!”

刘阖引路,典满陪着曹纯,后面跟着甘宁,四个人进入将军府,分主客坐定,自有人煮茶供奉。

曹纯气定神闲,缓缓说道:“典满,说吧,怎么办?”

典满看向甘宁,甘宁起身道:“马上办,三十车粮食,午时前送到安众。”

“此事,兴霸兄无需亲往,到府库点数交接即可。”

“喏!”这一次,甘宁是心甘情愿的,以下属的姿态,当着曹纯、刘阖,领了命令,而后大步离去。

曹纯的眼神瞟向刘阖,刘阖知趣,告便离开。

“典满小儿,先叫一声叔叔来听。”

“凭啥?”

“凭老子陪你演戏收买人心!”

真,尼玛,无语!享受了便宜老爹的余荫,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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