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铉好歹是门侯,如去充当仪仗,凭白辱没霸府门庭,当然不行。”

“典满不是拜将建营么,我愿为牙门将,请公振替我美言。”

“传言不实。”卫臻笑道:“朝廷诸公小气,只愿给典满关内侯,军司马的职分。”

“特娘奶奶的!”唐铉跳脚开骂,旋即想起此地乃是霸府掾属办事房,略收了声音,仍然骂道:“恁大功劳,霸府提报的三百户亭侯都少了!”

“前朝霍大将军18岁时建功,斩奴2000余,俘虏匈奴贵族若干,封冠军侯,户1600;如今典郎中建功,斩首不多但收降5000,迫降张绣。功绩相当,却只得关内侯?!”

“衮衮诸公,尸位素餐,不办人事,直特娘的!”

“嘘!嘘!”卫臻连连摆手示意,就算唐铉是荀令君外侄,咆哮公房也要挨板子。

唐铉一口气说的急,呼哧呼哧几下才缓过来。

“军侯,实在不行,中屯百将也可!”

卫臻看他说的认真,心想,此人在霸府充任门侯两年多,见识广、人头熟,真要辅佐典满,也能少却许多琐事。

“军中事务,卫臻不敢置喙,只能在书信中与他言语一句。”

“多谢公振兄!公振兄速写书信,唐铉此去面呈典司马。”

襄邑乡下,造纸作坊已经斥资数万收购不少冬竹、葛麻、秸秆、烂渔网、干芦苇,开挖17口腐水池,还专门挖了沟渠,架设水车引来睢水,晾晒的凉棚也在搭建。

孔融、荀悦(荀彧堂兄)、赵融、桓典……朝中经学大佬,大多试用过“典氏纸”,呃,应该是典侯纸,皆说可用。

侍中荀悦还说如有新纸,必引入宫中,请天子试用。

今冬,许都纸贵,已成必然。

卫家执事冯乙提起:典家酿出的杂粮美酒甘醇浓厚,饮之少许即入仙乡,今秋可以多酿一些。

只要典满应允,卫臻就投钱进去扩大酿酒作坊。

缺粮?那是官府的事,襄邑卫家,不缺那点粮食!

这些事都要付诸书信,让典满知晓,顺便提一下唐铉。

卫臻找来笔墨,正要动笔时,突然想:写?不如说!

名义上,犒劳大军的东西都由少府出,那么,少府黄门侍郎跟着跑一趟,名正言顺呐!

……

南阳郡,宛城。

五月末,多雨,北迁、行军皆困难。

许拓、宋延年带着180骑先行回营,第一时间就把军马交割出去。

除却虎豹骑,曹老板的南征大军凑齐200匹战马,不易!

典满报请中军校尉史涣,得到许可,自掏腰包买了一头猪和几坛酒,让苦根杀了,犒劳诸位叔伯兄弟。

他留了四条猪蹄膀,借了瓦瓮,就着不多的调味佐料,亲手焖制。

香气四溢,引来不速之客——许褚、曹纯。

“典家侄儿,这回你得请许家叔叔喝酒、吃肉!”

“典满,若不是听史中军说起,哼,偷偷吃肉也不请你曹纯叔叔?”

果真,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曹老板天天宴请张绣,千石官员才能入席作陪,我自个儿出钱吃肉喝酒,不行啊?”

许褚瞪大双眼,嘴角抽动。

曹纯鼻子狂嗅,找准了肉香来处,正欲前去瞅瞅,突觉有些不对劲,刚才,典满小儿说啥来着?

“曹老板?主公?耶,小儿,尾巴翘起来了啊!”

典满自觉失言,特么脑子里就这么想的,一个不留神就从嘴里出溜了。

尴尬?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啊,曹老板就是主公,主公就是曹老板。别人都叫主公,我独叫曹老板。”

许褚大约咂摸出意味来,问:“曹老板,可有什么说法?”

“主公待我,如老父待稚子,偏偏身居高位,承当重担,成日殚精竭虑,容色严肃,总板着一张脸。”

曹、老、板。

“妙啊!”曹纯一巴掌拍在典满肩头,笑道:“这个好,传神贴切,老实话,每次见到大兄板着一张老脸,我这心里发慌的很。”

许褚正色道:“这个曹老板,只能偷偷叫,否则不成体统。”

典满斜眼瞟过曹纯,点头称是。

他心里很清楚,有曹纯在,曹老板之称,恐怕很快就会在幕僚、将领、亲信中传遍。

曹纯不耐烦的连声催促:“知道知道,不说曹老板就是,开饭开饭,酒肉上来!”

典满不为所动。

曹纯揶揄:“耶,典满,五十匹战马换不来你一顿酒肉?”

战马!五十匹!?

典满看向许褚,毕竟曹纯不那么靠谱。

“嗯!”许褚含笑点头,说道:“主公说,典满擅长用轻骑,如今建营,又怎能少了战马,调50匹给他吧!”

“曹老板大方!”典满打个响指,叫道:“苦根,上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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