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整整九天,他们这个队伍终于走到了龟兹城前。

原本五天的路程,就算有马拉雪橇,也是被延长了接近一倍。

第一次远行的李弥被折磨的欲仙欲死,虽说戍堡长大的孩子不应该不会骑马,可是他都是在戍堡周围活动还真的没有连续骑马走过九天路程,最远的无非就是一两天的行程。更别说追风这个小赤佬忽前忽后的走位,一会去路边吃枯草,一会又去撵山鸡,这匹幼龄的枣红马一路上就没有正经走过路。

李弥上气不接下气,“闫头,今天再不进城我真要被折腾散架了,太踏马难受了,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胯下的小老弟还能不能用都说不准了,我可还是童男啊,这路远的丧尽天良啊。”

老兵们听了都哈哈大笑,有那咸湿的兵油子调侃道,“唉吆我们的小李弥都知道想姑娘了啊,长大了,来给王叔看看啾啾,毛长齐了没有?”

其他人哄堂大笑,李弥骑在马上无力地竖起一个中指,大家都是常年生活在一起,看着他长大的,所以都知道他平时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词汇和动作,此刻也知道李弥在骂人,谁曾想老兵们也不着恼,笑的更加放肆,纷纷要来给他检查身体,吓得李弥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立马一鞭子抽在追风屁股上往队伍的前方跑去。

一望无际的戈壁上豁然出现一座城池,远看还不是很清晰,李弥大喜,“闫头,到了吗?”

“望山跑死马啊,还得小半天的功夫,不要着急,保持马力,原速前进。”

日头偏西的时候,李弥才第一次站在这座城前。

说实话,看到这座城的第一眼,李弥是失望的,不足三丈的城墙,还不是石砌的,坑坑洼洼的土墙,护城河也没有,城门口歪歪扭扭的士兵,偶尔检查着进出的行商,都透露出一副穷酸模样。唯一醒目的就是大唐王旗在城门上猎猎作响,提示着这座城池的归属。

不怪李弥失望,他是见多了后世的高楼大厦,一个连后世小县城都比不上的西域城池,能有多少让人惊叹的雄浑啊。

好在进城之后,李弥对龟兹的印象大有改观,好歹是安西治所所在,自从658年安西治所从西州迁址龟兹,至今有小一百年的历史了,一直作为安西都护府或大都护府的正直中心所存在。

又因处于西域这种地方,丝绸之路上的贸易和中原不同,线路一般都是固定的,中原行商,哪个城池收税高了或者其他原因,商队大不了就绕道而行换个城池修整。

而西域不同,万里戈壁,渺渺人烟,能提供落脚和补充物资,甚至是货物交换的地方一共就那么几个,你不来这座城池,下一个补给点指不定在几千公里外呢。所以正直中心的龟兹自然也就成了经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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