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西尔,位于帝国的最东侧,被漫天的黄沙所覆盖着。

在那片无尽的沙漠中,太阳像一个炽热的火球悬挂在天际,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似乎在用无形的手捉弄着视线。沙丘如波浪般起伏,金色的沙粒在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低语着迷失者的秘密。

一行神色匆匆的旅人在这沙漠中艰难地行进着。作为商旅来说人数未免太少,一行不过二十人左右,牵着几只骆驼,其中两只骆驼拉着一辆盖着黑色帷幕的板车,也不知运送的是什么东西。

一行人明显已经疲惫不堪,而且补给也已经消耗殆尽的样子。所有人的嘴唇都已经干裂,喘气似乎都能吐出火星子来,再看到那腰间干瘪的牛皮水袋,想必他们昨日就已经断水了。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坚持着走了一天。

行走在队中的大汉望向了远处的地平线,却仍然不见村落的影子。他不禁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只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烧灼感。

“嘶——”大汉吃痛,但痛意也略微振作了其萎靡的精神,他向前开口道:“哈桑,哈桑!”

前方带路之人听见大汉叫他,把手里的缰绳甩给旁边的人,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叫我。”这人走得急,脚不小心陷入沙子里,摔了个趔趄,但又连忙起身向那大汉躬身行礼。

“咱这都又走了一天了,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到!”大汉语气不耐。

“大人,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了。”哈桑点头哈腰,生怕眼前这人活劈了他,他是见过这位大人杀人的手段的。

“马上马上,我们今天再走不出去,今晚我们就不杀骆驼,改杀你了!”大汉恶狠狠地威胁道。

“大人,大人。太阳落山前我们肯定能到凯勒巴,大人,我保证啊!”哈桑吓得立马跪在大汉脚边,恨不得抱住其腿脚哭诉。

凯勒巴是距这最近的一个村落,穿越沙漠后到达的第一站。而在这之后,便可以沿着帝国修建的道路走了,绝不会再有如今的危险境遇。

一行人也着实倒霉,就算穿越沙漠艰难,他们事前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想来是肯定能平安穿越沙漠的。谁知路走到一半,遇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不仅给养丢失,就连骆驼都走丢了不少。这十几日以来他们省吃俭用,外加宰了几只骆驼这才坚持到了今天。

哈桑是他们在当地雇佣向导,经验丰富。这大汉也知道现在的窘迫境况与哈桑没有关系,相反,如果没有哈桑的丰富经验,想必他们早已经葬身沙海了。但现在整个人脱水严重,脑子也跟着转不动了,现在只想着找个人骂一骂,好舒缓一下心中的郁闷。

大汉又不依不挠地臭骂了一阵哈桑,直至彻底疏散了心中的一股恶气。待他冷静下来后,心中已有悔意,但还是黑着脸让眼前这个可怜虫去前面带路了。

这一通插曲过后,一行人的行进速度不知不觉提升了不少,想来是大汉盎然爆发的怒火起了作用。竟是真的在太阳西沉的黄昏,到达了凯勒巴。

所有人自是爆发了一阵欢呼,已经力竭的身子又榨出了新的活力,迫不及待地前往了村中的旅店落脚。

大汉也是一扫之前的郁结,唤来了向导哈桑,掏出了裤兜里的六枚刻着皇帝头像的帝国金币递给了他。这是之前约定好的双倍,那向导见了也是将之前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忙不迭地向其弯腰道谢。

大汉摆摆手也不多说什么,双方也就此分别。大汉又叫来了一名手下将货车拉到旅店后面安顿好,安排了晚上的值班事宜,这才招呼着众人安心地进了旅店休息。

哈桑倒不用在旅店落脚,他自己在这有一个落脚点。这会儿领了工钱,又美美地吃上了一顿,正打算回屋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却不曾想,刚进了屋子,就有一道身影跟着从身后进来,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哈桑的下巴磕到了地面,不由得吃痛,但还没叫出声来,就被来人抬起了下巴,险些咬到了舌头。

“我问,你答,听清楚了吗?”

声音听着年轻,但力量是着实不小,将哈桑按得动弹不得。哈桑在心里默念倒霉倒霉,急忙点头。

那人放开了手,但仍然把哈桑压在地上,开口道:“你知道雇你的那群人什么人?”

“他们只是和我说是去帝国的做生意的商人啊。”哈桑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心想这人难道是之前客人的仇家,而正巧殃及了他这条池鱼。

“商人?不见得吧,什么商人就为了运一车东西就横穿沙漠,运的都是魔晶不成?”

哈桑自然也是不信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商客,光是为首的那人袍子下藏着的筋骨凸显的肌肉,就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但他只是个给人带路谋生的向导,自然不会去打听自己客人的底细。于是此刻他也只能答道:

“我心中也不信啊,可我只是收钱办事的啊,自然是客人说什么,我信什么。”

那人也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深究,又道:“知道运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哈桑回答,“他们从来不让我靠近那车东西,也从没听他们说起过。但他们挺在意那个东西的,之前遇到了一场沙尘暴,他们丢了半数以上的骆驼也要保住这东西。”

“他们去哪知道吗?”

“像是要去帝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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