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阳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冬阳渐倦,照在窗纸上雾蒙蒙的,日光的粲艳都模糊起来,枝头的鸟雀鸣啾不停。

郦珠醒来的时候,日光透过雕花窗户照进来,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她翻身起来,环顾四周,但见密布的蛛丝布满角落,内墙上残留着斑驳的雨痕,鼠蚁乱跑,蚊蝇四飞,一片荒芜的悲凉之景。

“你醒啦?”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他头戴巾帽,身穿宽博的绿色衣衫,面皮白净、眉眼清秀,一双眼睛像含着一泓清泉般,举手投足都带着书生气,称得上是“面如冠玉”。

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盆,他将帕巾放进去润了润,随后递给郦珠道:“娘子净一净面罢。我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娘子可以换上。”

随后他便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口,十分妥帖可靠的样子。

里头轻叩,他开了门,只见郦珠换上了那白色纱裙,长及腰间的黑发被一根碧玉簪高高束起。肌肤雪白似瓷,目若寒星,她的嘴角微勾,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如霜,却又美得如同一泓秋水名剑。

他心下暗含几分猜测,随后问道:“娘子是哪家大人麾下的?”

他刚一问完,便被面前的女子一把扼住了喉咙,她手臂往前一推,便被抵到墙上。

郦珠取下头上的玉簪抵着他纤细的脖颈,神色危险道:“你是什么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连忙从袖子中拿出一样令牌,小心翼翼道:“娘子,这是我捡到你时你身边落下的,娘子是不是逃、逃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郦珠看向那个令牌,上头刻着一个特别的纹样,像是蟒蛇,这是昱国奴隶才有的东西,算是告诉别人这个奴隶的主人是谁。郦珠刚转过一个念头,便听少年又道:

“我叫经卷,是丞相大人府上的奉茶小侍。”

丞相?郦珠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张脸来,她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随后松开他,将那令牌收了起来,露出一个笑容道:“误会你了,我叫朱雀,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经卷点了点头,正想说话便听外头传来高声的呵斥声:“经卷!经卷!贱奴你去哪儿了!”

经卷面上神色一变,十分惊恐地将朱雀一把推进屋子内,语气焦急:“娘子你快躲起来!”

朱雀依言躲进了屋子中,手里捏着一只正在蠕动着的黑色虫子,她眼中绽放绚丽的光彩明明灭灭,最后她叹了口气将那虫收了起来。

外头很快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敢叫郎君寻你,好大胆子的贱奴!”

接着便是一个侍从阿谀奉承的声音道:“管事大人,您可千万别打坏了这张脸,省得他去郎君面前告状呢!”

管事先是拔高音量:“他敢!”随后他一脚踩在经卷身上,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又道:“这府中奴隶都由我管,你若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敲碎了你的骨头!”

那侍从连忙上前给管事捶背捏肩,又唾了一口在经卷脸上,道:“大人,我听狼毫说经卷昨夜晚归,今日一早便来了这里,难不成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那管事眼神一转,随后使了个眼神叫那侍从把经卷扶起来,他捋了捋胡子,装作是和颜悦色道:“经卷啊,郎君给你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也孝敬孝敬你爷爷我啊。”

经卷身上骨头还疼着,他略略动了动身子,一脸无辜道:“二郎君不曾给过什么。”

“不是郎君给的,那难不成是主公赏你的?”那侍从眼中的贪婪之色更加明晰,他转过头去看着管事——

“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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