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斗法灵气团往自己这边飞快覆压而来,柳鸣尘和祝况顾不得什么,纷纷提起全身气力往远处遁去。

二人脚下生风,依据这些年来的杂学所得,倒也各自学了些巧妙的步法,虽然这些步法不过是俗世武学,但已经是二人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等武学。

至于更玄妙的武学功法,要么存于各处的武道宗门世家,要么只有在学宫才有收藏,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等寻常之人所能接触到的。

柳鸣尘所学的“踏风步法”还是他父亲花了重金从一位镖师手中购来的,若是能修出真气辅助步法倒是可以与一些低阶武道身法媲美,但柳鸣尘一心向道,向来只修更为纯粹的灵气,根本没有时间去修炼什么真气,所以这门步法只能发挥出三四成效果。

而祝况显然情形与他差不多,步法虽有些玄妙,但与身后急速而来的云团却根本比不得半分。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团五光十色的灵气眨眼便盖至二人头顶,同时一股无法抵抗的强大灵气威压陡然降临其身。

柳鸣尘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好似凝固起来一般,身体更是变得如同石块那样僵硬无比,骨骼更是不断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跑了不到几息时间只听得扑通一声,他整个人直愣愣朝前栽倒下去,吃了满嘴腐败落叶和几条藏在烂叶下蠕动的蚯蚓。

此时云团中人影一晃,竟显出一道身形颀长的俊美男子,他眉目微沉,看了身后灵一团紧追不舍的云团,口中冷哼一声,下方百丈处的柳鸣尘只觉得耳中忽然如同惊雷炸响,顿时头痛欲裂忍不住低嚎一声。

高空中脚踩法器的俊美男子眉头一扬,这才发现地面上除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妖兽逃奔外,竟还有两个孱弱的小辈在其中。

他目中华彩流转,一只手掌陡然朝下一擒,顿时身前灵气翻涌化出一道巨大手掌虚影朝柳鸣尘和祝况一抓而下。

而柳鸣尘还没来得及从脑袋忽如其来的剧痛中清醒过来便被俊美男子摄入高空,祝况则早早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柳鸣尘略微清醒过来,感受到浑身被死死禁锢,一丝灵力都无法运转,再看着几百丈的高空,脑袋又是一阵晕眩,不过他倒是没有太不堪,闭目养神一息后,再睁眼时神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尽管他脸色依旧苍白如同死去几天的人。

“嗯?你这小辈倒是有趣,如此修为神识受我惊颤之下竟还能保持清醒。”

那俊美男子看着被禁锢在一团灵光中的柳鸣尘,脸上浮现一丝意外来,毕竟以柳鸣尘人境三阶的修为,神识自然不会强到哪里去,但受自己运用了一丝攻击神识的冷哼还能保持清醒,倒是足以见得其神识比一般同阶修士要强大不少的。

“你……前辈为何要擒我二人,我自问没有得罪前辈的地方,若是这位道友得罪了前辈,您自去寻他霉头就是了,何故殃及池鱼问罪于晚辈。”

柳鸣尘浑身没劲,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来,他的确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有僭越这么一位修为滔天的修士的地方,下意识就将此时归结到了祝况头上,同时心中大为懊恼,怎的就没有仔细盘问祝况一番。

原本以为俊美男子并不会回答他这个小喽喽的问题,但俊美男子到底不是常人,只是随意道:“你们自是没有得罪过我,也没有得罪我的资格!不过本座现在遇到些小麻烦,恐怕要借你小命一用了。”

俊美男子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样,但柳鸣尘却心底一沉,以对方的修为实力可不会凭白说些玩笑话,尤其还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

他一时觉得苦涩无比,好好的试炼怎么就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一时间两者都没有再说话,柳鸣尘不说话自然是在思索脱身保命之策,但俊美男子不说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鸣尘只知道对方眼睛中星光点点,好似有银河倒悬,显得颇为诡异,看不透也猜不透,那双璀璨的眸子看久了甚至有种恍惚陷入幻境当中的感觉。

发现这一幕的柳鸣尘急忙将自己心神稳定下来,按他以往阅读过的各类记载武道修士神通的典籍中见过的描述,此人多半修炼有某种诡异的瞳术,否则单一双眼睛绝不会如此奇异,近似有摄魂夺魄的古怪能力。

正当柳鸣尘心念飞快运转时,头顶那团五光十色的云团忽然传来一声询问,柳鸣尘这才发现除了俊美男子外竟还有一位大修士在此。

如此一来他更加惴惴不安,在这两人的手下,他想要逃得性命的概率简直比自己一次娶十八房的概率还要小。

他心底苦涩连连。

“看来只能希冀于此獠口中的麻烦了,也不知道此獠到底得罪了何人,竟被人如此追杀!最后还殃及到我头上,这武道独尊的世界果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他早就听到了这云团之后几里远的地方传来的阵阵逼迫之声,一声声音浪滚滚而来,哪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依然让他头脑昏沉,不用想也知道是与此人实力差不多甚至更强的大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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