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天空撒落猩红的雨点,响彻云霄的电闪雷鸣也盖不过野兽肆虐的咆哮,更压不下歇斯底里的哀嚎。

红焰以血肉筋骨为柴向上踊跃、焚烧、毁灭。

城墙被怪物冲垮,高楼一座座坍塌,这是一场无休止的屠杀,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惨绝人寰的炼狱。

似乎有人在穹顶上高歌,然而这是没有希望的城。

画面的最后,狰狞可怖的恐物迎面疾驰而来,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一切光明。

“啊!”李鱼从睡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坐起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所浸湿。

清晨的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房间,正洒在李鱼身前的被褥上。

窗外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李鱼抬手捏了捏额头,眼神迷离恍惚。

“我这是……在哪?”李鱼晃了晃脑袋,脑海中有一种浮生若梦的割裂感。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扣响,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小鱼,你还好吗?”

那声音对李鱼而言非常熟悉,在听到那句话后李鱼很快就明确了自身的处境。

他哪里也没有去,这里就是他的房间,门外关切着喊话的人叫南花,是他的养母。

以及他今年五岁了,是穿越的第五个年头。

李鱼按了按太阳穴把眩晕感压下去,随后坦然回答:“没事的南姨,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又做噩梦了?”门外的南花似乎很不放心,“那南姨能进来吗?”

李鱼本来想拒绝,又想到自己才是个五岁的屁大点孩子,也没什么隐私,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后南花马上拧开了房门,李鱼一抬眼就看见一位身穿围裙的年轻妇女急匆匆走到床边。

南花的头发卷成了一个团子扎在头上,两手还粘着淡淡的水渍,显然是洗菜洗到一半听到那声惊叫赶过来的。

南花很自然地坐在床边,伸手探进李鱼背后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脊背。

“嘶!南姨,你手好凉!”李鱼没忍住叫了出来,小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幽怨。

“啊,抱歉!”南花连忙把手抽回来,转而隔着衣服轻轻安抚李鱼的背,“小鱼你出了好多冷汗……别害怕,南姨一直都在。”

李鱼感受着温柔的爱抚,背上的冰凉很快散去,倒是心头钻进丝丝暖意。

他对南花露出一个开朗的笑,紧接着说:“我感觉好多了,谢谢南姨。”

南花只是嗯了一声,动作依然柔和,这让李鱼感觉她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不过并不讨厌。

短暂的安宁后,南花试探着询问:“还是那个梦?”

“嗯。”李鱼没有避讳,坦白道,“一样的城市,一样的破败,只是视角又不一样了。”

南花听完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担忧,“真是苦了我们小鱼,连着一年都在做噩梦……你爸爸已经在找解决办法了,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着南花的关心之言,李鱼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自从李鱼穿越来这个世界,每天睡觉都会梦到那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每一次都是不同视角,仿佛集合了万千画面一般。

做噩梦的事情是他一年前才跟南花讲的,因为那天是第一次惊梦盗汗,动静太大没法隐瞒过去。

而在其余任何时间,他也会时不时听到含糊不清的呓语,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从意识深处传来。

反正李鱼没搞明白,他只是忍受着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呓语还是噩梦对他的精神都没有太大影响,也不干扰日常生活,对李鱼而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身为穿越者,李鱼没有什么称霸天下的远大理想,他就想赚点小钱,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闲云野鹤般逍遥一辈子,仅此而已。

“好了南姨,先让我去洗个澡吧,一身汗好难受的。”李鱼扭捏了一下身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南花看他现在这么精神,倒也放心了不少,“好,那南姨先去做饭了,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南姨讲。”

“OK,完全没问题。”李鱼立刻答应,并在南花撒手之后快速下床出门左转朝浴室奔去。

南花的屋子是一栋三层的木头房,三楼是屋顶杂货间,二楼住宿,一楼是经营的裁缝店。

在村子里,这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在进大门的最右侧,上去的右手边就是浴室,而李鱼的房间在二楼与大门相对的中间位置。

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非常超前,甚至有墙纸,这是李鱼提出的建议,接近于现代风格。

李鱼推开门,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就往浴盆里跳。

水是南花提前放好的,还有点热。

浑身浸泡在温润的暖水里,李鱼低头看着自己尚且稚嫩的手心。

明明只是个五岁大的孩童身躯,却已经能看到因为频繁劳动而产生的细茧子了。

简单沐浴之后李鱼披着毛巾站在等身铜镜前自我欣赏着。

一米三三的身高,精瘦的胴体有一种略微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力量感,褐色的短发茂密丛生,同色的小眼睛炯炯有神。

很精神的一个小孩子。

李鱼如此自我评价着:“该说不说,我转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在娘胎里就能选到这么好的基因,白白嫩嫩的长大了肯定能靠脸吃饭。”

还不等他自恋多久,外面做好饭的南花就开始催了,“小鱼你还没好吗?饭菜快凉了哦!”

李鱼这才收回目光,迅速套上T恤离开浴室,“来了来了!”

饭桌上,李鱼冷不丁问了一句:“我爹是不是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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