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师姓刘,围着课桌边走边评判学生的字,转到曹铭花这边,站在桌边看了会,问李潮:“你读过几年书?”

肚里有没有墨水,出手就知道。李潮和其他学生的差别不是一丁点,是巨大。

了解到李潮的情况,刘老师没让李潮再写下去,“你写的字留给你妹,去找曹校长吧。”

看向曹铭花,“曹铭花,你照着你哥的字写,能写的一模一样,你初小可以毕业了。”

曹铭花低头撇下嘴,没吭声。刘老师隔着门缝看人,眼界太狭隘了。如今的文化知识百花盛开百家争鸣,不再是写几首歪诗、写几个好字就是优等生的评判标准,理科生工科生不会写诗词,或者字写的歪七扭八,照样一招鲜吃遍天。

哼,走着瞧!她是要学工的,字写得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在刘老师的注视下,曹铭花握笔写出鬼画符,然后被刘老师手里的戒尺打背——纠正坐姿;再被纠正握笔姿势……一遍一遍,就差刘老师握住她的手写字了。

曹铭花再一次体会到久违的感觉,她很努力的在做一件事,别人看到的还是她不够认真。她比窦娥还冤!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刘老师还不忘补刀,“曹铭花,回家写五张大字,明天下午上课交上来。”

曹铭花瞬间顿悟她当年为什么逃学了。横撇竖捺写五张,不说这年头纸贵,单是一张16开的白纸上,全写一横道一竖道,1个横一是一张纸,20个竖1也是一张纸,一写的大可以,1写的小也可以,没有标准答案,评判标准全靠个人主观认识。

所以,是老师决定她是认真写还是偷懒写,不是她认为的自己认真不认真。老师一张嘴,学生写断手,她想逃学!

课间李潮回来,说了堂姑的意见。“曹校长说我的知识超过了三年级,后天带我去镇上的学校,测试我到底上几年级。”

“我跟曹校长说了咱家的情况,我说我肯定不会撇下妹去镇上上学,曹校长说后天先去镇上测试了再说。”眼巴巴望着曹铭花,“妹,你说后天我去不去镇上?”

李潮眼神里的渴望掩盖不住,曹铭花也没有不让他上学的想法,不过想到对李潮智商的忌惮,她没有一口答应。

“镇上肯定要去了,不测试下也不知道你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不过镇上没有中学,上中学要去县上或者梁城,我们很快要去绿城了,如果你测试过达到了上中学的标准,那就等等到绿城再上吧。”

曹铭花的认知里,镇上小学是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李潮对上学的期望是只要让他读书,读几年级无所谓。如果去镇上读书会惹恼曹家人,从而失去读书的机会,他宁可在村里陪着妹读一年级。

他概念里的曹家不是只有婶和妹娘俩,还有婶妹身后姓曹的一大帮人。那些人同样决定他的命运,他不想惹恼那帮人,那帮人可没有婶妹好说话。

第二节课是音乐课。曹铭花呵呵了,她五音不全,唱歌就没有跟上过节奏。

教唱歌的老师姓冯。冯老师是位温文尔雅、身型偏瘦、穿长衫的中年人。他教的歌曲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歌曲曹铭花会啊,上辈子是刻在她骨子上的经典歌曲,不过脑子都会唱。不由得跟着冯老师醇厚的男低音轻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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