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凄凄惨惨戚戚,一刀之下便是魂去尸长留。

哎~。一声叹息,一道黄色身影忽而挡在了蒋明兴身前,刀风吹得黄色衣袍向后鼓荡,显得来人身形像是十分高大。

宗泽佝偻着身形,手持一只笏板,抬手向上一挡,稳稳便接住了横扫而下的乌光,那笏板也不知是何物所致,丹青色的笏板不见华光流转稳稳停在半空,黑色的朴刀落在上面发出竹板碰撞的清脆声响来。

啪嗒一声,疾荡而来的刀锋稳稳停在宗泽身前一尺,宽大衣袍仍是不停鼓荡,老者面色很差,像是不堪重负,眼前的隋润脸色却是更差,眼见来人如此轻易的便挡下了一刀,脸已经黑成了猪肝色。

“宗泽师兄,你这是何意?难道真要徇私不成?”隋润收起了些满是杀机的神色,横刀向前,冷冷问道。

在外的曹青丘听得动静急身入内,瞧得来人,十分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宗师伯!”

老头忍不住咳嗽一声,瞧见行礼的男子,脸上微微一笑,“不必多礼,你往日里自觉风流倜傥,这回遇着我这孽徒,知道那破扇子不好使了吧!”

“弟子惭愧!”曹青丘闻言瞧了一眼闭目躺地的蒋明兴,见着身前老者似笑非笑的老者,脸色微变间只得拱手。

“到了这时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看这畜生,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我必然要回山告你的状,不然的话你便杀了我二人。”隋润像是心神平复了许多,只是脸色依然铁青的厉害,一旁的曹青丘闻言却是躲在一旁悄悄撇嘴。

“是生是死,也不在这一刻,且容我师徒说上几句话,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便是。”宗泽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凄惨的徒弟,回过身再看隋曹二人之时像是又老了几岁。

隋润闻得此言却是并未反驳,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来,在他看来眼前的老头是必然不会框他才是,答应了会有交代,到时定会有一个说法。

天光已然微亮,曹青丘见状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他也实在不愿看同门惨死身前,此时做主的人来了,他哪里还能没点眼力,连忙抽身退出了屋,看见外面有几个脑袋扔在偷看,便干脆出了房舍,隋润也是哼了一声,看了眼逃离而去的曹青丘,脸上又是一寒,用力一抖袖子跟了出去。

宗泽面容枯槁,一脸寂寥,像是农人挑着重担压弯了脊梁,缓缓坐在地上,瞧着身前二人,宗泽浑浊的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蒋明兴本以做死志,听得夫妇二人可以得活,心中苦楚之下又生出了些许希望来,只是手中那一分冰凉之感,身边又是已然枯萎倒塌的桃树,心里又是一阵死灰。

“起来吧,明兴。”宗泽坐在地上,背弓成了一团,声音十分沙哑。

蒋明兴此时断了一只手,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将身旁的女子缓缓扶起,只是女子身体僵硬,费了半天劲,才十分别扭的坐在身边。

“师傅,救她!”蒋明兴先是开口叫了声宗泽,继而也不管自身死活,便要求宗泽救身旁的女子,只是女子已然是个死人,又如何能救。

宗泽瞧见身旁披头散发的蒋明兴,肩头平整的端口处时而有鲜血滴下,再看一旁的女子,破败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眼中露出些许不舍之色来。

老者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瓶,手微微颤抖间倒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来,“傻徒弟,你先把这颗小还丹吃了,保住你的命我们再说,没什么时间了。”

蒋明兴闻言心里一喜,虽然有着诸多疑问,却还是乖乖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接过丹药,就那么直接喂入口中吞下,只等老人开口,虽然已成死局,师父的本事他也清楚,虽然希望渺茫,却对从小就仰望的人心中保有一丝期望。

“哎~,都这么大了,还是让老夫不省心,随我一同而来的朋友自然会救她,至于你我也想到了办法。”宗泽摸了摸所剩无几的胡须,或是太老连胡子也所剩无几。

“这,这可是真的?”蒋明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脸不可置信,心里只是想是什么朋友,能管得了师门律法,又能让刘悠悠寄生的桃树起死回生,若是这般厉害,他师傅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来,心里又是愧疚起来,他当真是不孝,此时欣喜,害怕,担心,内疚,诸多复杂情绪缠绕心扉,脸上也是一阵变幻不定。

“傻徒弟,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经历如此大难,险象环生,又断了一臂,可知错了?”宗泽说话之声愈发艰涩起来,看着身前的人也是柔和了许多。

“师父,弟子不孝,对不起您老人家,弟子知错了?”蒋明兴低下头来,这些年来,他过得确实辛苦,早知今日种种,当初不如一同死了,又如何敢面对如此待他的师尊。

“知错就好,师父只求你一件事,你能否答应。”宗泽欣慰的点了点头。

“师父,弟子如何敢让师父求我,若是得生,师父所说,虽死无悔。”说完蒋明兴泪如雨下,单手撑地,十分艰难的磕了个头。

宗泽见此,脸上枯槁之色更浓了些,眼中也是一阵泪光闪动,想像以往般扶起徒弟,想要伸手,却是双手颤抖,只得收回手来,满是老人斑的老脸笑了笑,开口道,“也不知道这事难不难,从此以后,只要你好生修行,莫要轻易求死便是了。”

“师父!”本来已然要起身的蒋明兴听完放声大哭起来,一旁的女子见男子大哭也是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宗泽像是松了一口气来,也不管身前二人再如何,缓缓起身往门口行去,到得门外时忽然开口道,“以后你与老君山再无半点关系,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天地之广,你便去吧~。”

天光虽亮,头上却仍是灰蒙蒙一片,不见日头,就像是老天不开眼一般,小晴朗三人见从屋内出来的二人脸色阴郁,特别是那提刀老者,脸上黑得厉害,瞟了一眼三人,眼中像是与几人有仇一般。

曹青丘眼见随润跟了出来,瞅着他的眼神似有深意,只得讪讪一笑,自古以来墙头草当真是不好做,瞅见一旁可爱的红袍小姑娘,又收了收不快之色,冲着她咧嘴一笑。

老道人蹲在一棵树后似是看得津津有味,小晴朗虽然听得里面一阵动静,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老道人与那玉至到底看得是怎么个有意思。

小晴朗刚想招呼两人趁着天亮,热闹也看够了,就好赶紧撤乎,就见昨夜里见过的黄衣老头缓缓走了出来。

老者扶着已经坏了的门框缓缓走出,步伐有些慢,玉至见状脸色也是一变,想要开口,却见不远处的二人中碎姓老者开口了,“宗师兄,这就说完了。”

宗泽老头刚想开口,却是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一旁的玉至忽然大叫了一声,“宗泽师伯!”

宗泽看向一旁开口叫她小姑娘,小姑娘一身红衣,红扑扑的小脸甚是讨喜,虽然心有疑惑,也只是笑了笑,冲她摆了摆手,转而又看向外面等候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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