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压低声线,凑到陆亭蔚耳边说道:“幽州城里新近来了几批西域胡商,颇具异域特色,尤为擅长酿酒,葡萄美酒对月独酌无意,陆少卿若是愿意赏光,咱们二人亦可一同畅饮几杯。”

陆亭蔚眼底划过狡黠,面上依旧一片平静:“元将军既然提议了,在下岂有拒绝之理,不过我一人做不了主,这事还得看大周使臣的意思。”

“本使自然是乐意的!”大周使者清楚被他二人一唱一和给套牢了,也不折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元修对他的识相表示满意,“既然大周使臣同意了,在下已备好上房,烦请使臣和陆少卿赏脸移步寒舍。”

陆亭蔚暗自腹诽:元修这家伙,还算有良心,至少记得给他留房间,没让他住驿馆。

陆亭蔚和使臣皆回道:“有劳元将军。”

元修做了个请的姿势,翻身上马,带着陆亭蔚和大周使臣的车队往幽州城而去。

让随从护卫士兵留在幽州城外的驿站,这驿站是早就预留好的,因为使团临近幽州,所以在驿站设有专门的房间供使臣居住,驿丞听闻使臣到来还特意派遣数名美婢照料他们的起居饮食。

只可惜人被元修半路截胡了。

马车还在行驶途中,陆亭蔚便迫不及待的从车窗探出脑袋,好奇的问:“元将军近来是不是手头不怎么宽裕啊?”

元修挑眉,看着陆亭蔚毫无形象的探出车窗,疑惑不解,转头问道:“陆少卿,此话从何说起呢?”

陆亭蔚摸了把脸,叹口气道:“我依稀记得大前年宫宴见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如今相见还是同一身,这才想着元将军是不是手头不太宽裕。”

元修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陆少卿,你还不知道我吗?虽俸禄不丰,不过好在家有祖产,坐吃山空,做一闲人,家父一向教导,开源节流,所以恋旧惜物,这衣服是故人所赠,我喜爱的紧,只有到见贵客时才穿。”

听到元修的客套话,副官唐牧在一旁,不禁心下白了一眼,确实哪有!这是元修的常服,跟他几年了,不知谁送他的这件褡护,好似如获至宝,当真喜爱的紧,除了必要时穿官服、战甲,私底下那是有事没事都穿,又不是真的日子拮据,不过也是真佩服元修,他的平日里,日日穿着,几年了都没破损,见得是有多小心爱护,不舍得穿破,难免不会让人猜想是不是镇远大将军元修穷困窘迫到只有这一件衣服。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亭蔚听了元修的解释,恍然大悟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说道:“难怪我几次见元将军都是穿这身衣裳。元将军,你的品味果然独特,这衣服虽然已经穿了好几年,但看起来依然崭新如初,真是令人佩服。”

元修干笑两声,然后转头继续骑马前行。

陆亭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继续八卦,“那不知是何人所赠,竟能入得元将军眼呢!”

元修转过头来,淡淡地回答道:“此人乃故交,为我牺牲,亏欠太多,反倒再难提,还希望陆少卿海涵,莫要追根究底,免得伤了我俩情谊,是否如此。”

“了解了解。”

陆亭蔚呵呵笑了两声,表示理解:“当然不会。”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东拉西扯了一番,总算进了幽州城。

幽州城比起都城,没有那么繁华热闹,但也并不冷清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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