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内,不少捉妖人看着被羁押着的张炳生,正窃窃私语。
“明明已经下达了判决,老老实实关在巡检司不就完了?又押回我们这来,这不是多事吗?”
“甭管那么多,都是上头的安排。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死死看住他,直到他人头落地的那天!”
“折了那么多人手,最后案子还是别人破的,这犯人要还看不住,我看啊,咱真别活了。”
“拿命看也得看住,可不能让祝衡他们白死!”
“妈的,还能让他再活两天,便宜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了,真想冲进去给他一刀砍了,害我们折了这么多弟兄。”
众人正讨论着,却发现齐寿随着一众下属走来,向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
有人低头暗骂,有人则是昂首与齐寿争锋相对,甚至还有人嘴里依旧碎碎念着,甚至辱骂的名单上还加上了齐寿的名字。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张将军才离了半年,就给你这老东西狂成……”
很明显,这一批捉妖人都是未被天书转化之人。
虽然他们不知内情,但对齐寿的行事作风积怨已久,至上次克扣祝阳抚恤一事之后,已是彻底站在了齐寿的对立面。
只是碍于齐寿副缉妖使的身份,没法明目张胆的抗命罢了。
毕竟这铁饭碗不是想丢就能丢的,他们与死去的那十二位捉妖人袍泽之情浓厚是没错,可他们身后亦有一家老小正嗷嗷待哺。
陈钦与项长河也紧跟着齐寿一众的脚步,亦步亦趋来到镇妖司内。
却没想到这齐寿只是快上两人一步,才将那张炳生关进羁押室中,就带着手下往羁押室里添置物件了。
羁押室本就是扣押疑犯之地,设在司内只是为了方便看管,环境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干净些外,和监牢大狱也没什么差别。
只是随着齐寿众人一阵张罗,原本空空如也,只有一把椅子的羁押室立马拥挤起来,顷刻间就比司内众多差役的办公之处还要豪华。
知情者还能认出这是羁押室,不知道的人看了,怕是要以为张炳生到镇妖司享福来了。
项长河看不下齐寿的荒唐举动,伸手阻拦。
“齐大人这是想给犯人在镇妖司里造个新家吗?”
“你可别忘了,这位犯人在里面可住不了几天!”
齐寿眉毛一挑,似乎已经等待这问题等了许久,见项长河终于发问,喜色与讥讽一起爬上眉梢。
他不紧不慢的答道:“有点身份的犯人在死前都能吃上顿好饭,这张神医一生救人无数,就算此番误入歧途,到底也是有功德在身的。”
“我给他一些小小的临终关怀,有什么问题吗?”
项长河听着齐寿的一通胡扯怒极反笑,正欲再辫,却被陈钦打断。
“确实是在情理之中,齐大人倒是有心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大人解惑。”
齐寿看着陈钦谦卑的样子,一脸狐疑,他不知陈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老夫平生最爱提携后辈,有什么疑问说来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陈钦见齐寿答应,脸上谦卑之色立马一扫而空,口中话锋一转,直刺齐寿要害!
“既然齐大人对这罪大恶极的犯人都能如此包容,那为何前几日对自己的下属如此苛刻?”
“还是说在齐大人心中,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地位尚不如将要斩首的重犯?”
话音落下,齐寿便感到司内诸多不善的目光齐刷刷的朝他看来,他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张老脸眨眼间变成了猪肝色。
陈钦这番反问可是反手把齐寿将的死死的,三言两语把他推上风口浪尖不说,还将他与司内众人的矛盾彻底激化。
要不是齐寿手下的下属都是同化后的傀儡,怕是听完这些话之后背上也要多块反骨。
齐寿在原地僵了半天也没想出如何回答,他只能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是他大人有大量,不与小辈逞口舌之利。
而后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见齐寿离开,司内众人也不放心齐寿一派的看管力度,便自发与陈钦两人在羁押室前轮流看守。
众志成城,以人躯做网,叫这张炳生插翅难逃!
……
夜色昏沉,陈钦与镇妖司中的同僚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已是打的火热,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
众人正插科打诨着,却忽的听到窗外寂静的长街之上传来阵阵声响。
陈钦转头看去,透过单薄的窗页,他的眼中无数气息浮现,正于城中各处升腾,向着镇妖司汇聚而来,心里暗叫不好。
他起身持刀,向着身边同僚提醒道。
“有情况!”
话音刚落,楼下看门小吏慌忙的叫喊也随之传来:“不好啦,不好啦,这几日入城的江湖人马抱团杀来啦!”
听着小吏焦急的话语,众人赶忙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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