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百川的鬓角和九百里的鬃毛一齐在风中摇曳,一人一马转头对视,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九百里,我先骑上试试,你可千万乱动不得啊。”
百川回想起拓跋贺山的话,试图与九百里进行言语沟通。
九百里眨了下眼睛,用鼻子哼了一口气。百川以为沟通成功,左脚踩上马镫,右手抓住马鞍前端,手脚一同发力,翻身就要上马。
只可惜,没有驯马经验的百川第一次独自上马,慌乱之下,他抓住的不仅有马鞍,还有一把鬃毛,这一用力,手上分不出轻重,竟将拉力尽数使在了这把鬃毛上。
百川长年习武,修炼的又是刚劲横练的功夫,手上力道惊人,九百里吃不住痛,嘶叫一声,前蹄一跃而起。百川本就心中没底,马一起扬,他顿时方寸大乱,手上力道一松,脚下不稳,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将身上的愣头青甩掉以后,九百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耳朵背了过去,远离了几步,小跳着转过身来,脚下跺着步子。
百川从地上站起身来,刚想拍拍身上的尘土,抬眼看到九百里摆出这副架势,不禁警惕起来。
慈海寺的功课繁重,众僧为苦中作乐,常在练功的间隙里闲聊,身为燕国人的大师兄广度常给师弟们讲些早年间在草原上的见闻,有些便与驯马游牧相关。
根据记忆里大师兄的叙述,九百里现在的动作是发动攻击的前兆。
仔细想来,它与自己并不熟悉,方才又吃了痛,生出敌意也不难理解。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百川弓起腰身,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用手安抚九百里,“刚才实属意外,再让我试一次,再试一次……”
“嘶——”
九百里哪里肯听他说些甚么鬼话,见百川的手居然还敢往自己身上靠,嘶鸣声再起,一个起扬立起身来,前蹄奔着百川的胸口招呼了过去。
马的力量本就远胜常人,更何况九百里身为宝驹,筋骨强健更胜凡马,除非是内力深厚者,或是皮糙肉厚的炼体武人,否则受了袭击,轻者伤筋动骨,重者伤及内脏,若医治不及时,性命怕是堪忧。
百川不敢大意,右脚向前一跺,身形向后猛退,堪堪躲过了九百里的攻势。
若是平时,百川也就不再继续耗下去了,佛门中人讲究因果缘分,无缘便无需强求。只是自己已经答应拓跋贺山要好好安置此马,便只有驯服这一条路可走了。
拿定了主意,百川放弃了安抚九百里的念头,左脚向后一点,止住了退势,周天运作,提气轻身,施展轻功,双脚在身旁的树干上一个借力,便跃上了枝头。
这套轻功是百川参考猢狲攀树,在与广念于山林里的数次交锋中摸索出来的,随着《六道金刚》境界的逐年提升,百川对这套轻功的运用愈发灵巧精妙,在树林坊市一类有物可攀的场景下,可谓矫如猢狲,黠若鬼魅。百川对这套自创的轻功颇为满意,为其起了个名字,叫做《山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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