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湛蓝,夕阳为远山勾出一道金边。

宽敞的街道上人流往复熙熙攘攘。

谢灵运步伐轻快,往城西走去。他一路左顾右盼不住赞叹。这才是纯正的古镇嘛,没有闪烁刺眼光亮的霓虹灯牌,更没有强拉游客的纪念品摊贩。说不尽的祥和安宁。

在他被斜阳拉的长长的人影尽头,薛清不紧不慢辍步跟着,游目四顾,像头漫不经心巡视自家领地的豹子。

她一身男装打扮,束了胸,更显身材颀长矫健有力。手中把玩着剑鞘,不时旋腕翻个剑花,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此时恰好经过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树上枝桠挂满红色许愿节,随风舞动漱漱作响。树下围坐着几个少女,频频侧目偷瞧。不时素手掩唇窃窃私语,似是疑惑何时出了这么一位俊美少年郎,可曾婚配。

……

……

谁说叫春满园的,就一定是青楼!

也可以是园林啊。

谢灵运,此时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愿望落空的遗憾。怀揣复杂心情,随引路的小厮往雅舍行去。这座私家园林当真极尽雅致,十步一景,五步一画。

又正值百花绽放时节,园中一片姹紫嫣红,引得他不住观望打量。

倒也配得上称作春满园。

他也曾在苏州几处有名的私家园林游览赏玩过。当时是怀着对古代达官贵人起居生活的好奇心,权当看个热闹。

此时自己以宾客身份置身类似的环境中,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实际也确实隔世了。

薛清使剑鞘轻戳他后腰时,他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目光重新聚焦,对座的邢捕头正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邢捕头可没料到谢灵运会带个人来。他一见到薛清就认出来是女扮男装。只是他瞧着两人似乎举止并不亲密,一时间摸不清两人关系。是以心中惊疑不定,一直没开口谈及正题。

谢灵运略作思考想通了其中关节,便笑着说,都是亲近之人不必顾虑,只管畅所欲言。

他可没料到,邢捕头接下来第一句话,就给他捅个不大不小的篓子。还让他背上狗官的称号。

“前几日指使山匪劫杀大人的主谋,正是瞿渊与牛碧峨。”邢捕头郑重说道:“是属下亲耳所闻。”他正想绘声绘色,把他偷听到的舅甥两人对话当笑料讲出来。

却发现谢灵运又走神了。

谢灵运只听了前半句,就暗道一声不好,要横生枝节了。慌忙用余光瞟视薛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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