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夜雾还未散尽的时候,深井巷里早点摊已摆了三处。

邢刑正坐在最西边的那处,这里主要卖小笼包和混沌,摊主是个二十许的美貌少妇,街坊都称她包子西施;往东那一家主要是卖油炸饼子的,摊主是位三十许的美貌少妇,邻里唤她油饼西施;最东边那家是卖烧饼的,大家都唤他武大郎。

街坊邻里都爱在这里吃包子,有时吃腻了就去吃油饼子调剂,油饼吃腻了就回来吃包子,囊中羞涩时才去买烧饼。

他点了两屉小笼包、三个茶叶蛋和一碗混沌——混沌可以续汤。

昨夜,谢灵运匆匆离去后,他味同嚼蜡般吃了几口,便觉兴趣索然。他本是豁出去要抱谢灵运的大腿,奈何这事还没正式挑破,也没得到谢灵运的任何承诺,谢灵运撂下一句话就跑了。他这时心里自然很没底。

他本打算立刻回家,转念想到,若是这么早回去,她聪慧的娘子必然会起疑。要追问他是否事情不顺利云云,少不得耳边一番渣闹。

他实在懒得解释,便在园子里硬挨了一个时辰才回去。

果然,还是回去得太早了。他刚一进门,娘子就粘过来相问,挂在他身上似的如影随形,鼻子凑近闻他身上有多少酒气。

他就哈哈笑笑,打马虎眼,说与知县相谈甚欢。借故在屋里来来回回,走走停停,摸摸柜子,摆弄茶壶,躲避娘子追问。

娘子兰心蕙质,见他目光游离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就晓得他说的不尽不实,有些生气,可他仍是装傻充愣。夫人没法,只好请他上老子蜀道山耍耍。

他当即认怂了,把晚上的事一五一十讲的仔仔细细。并向娘子保证明日再去找知县谈心。最后花了大力气说服娘子多次,才哄的娘子转嗔为喜。

所以,今天一早,他才需要用食物来填满被掏空的身体。

街上人迹稀少,有个灰影由远及近朝他跑来,脚步急促,鞋底打在石板地上啪啪啪作响,听的邢捕头腰子隐隐作痛。

“老大,出人命了。”吨吨吨,哈~“昨夜有人刺杀知县,那两人...”来人是他手下弟兄。

“人,怎么样了?”邢捕头大惊之下捏断了筷子,紧紧盯着那人,额头青筋暴胀。

“昨夜当场死亡,尸首都凉了。”

轰隆!邢捕头脑子里如同闷雷炸响,滚滚声波在脑中持续激荡,脑浆子都被震的起了涟漪。他感到一阵恍惚,只觉精神也被掏空了。

“知县管家一大早就来衙署,让老大你去见知县呢?”那人喝了邢捕头的混沌,又去抓蒸屉里的包子。

邢捕头醒过神来,又喜又怒,像被解下捆仙索的孙猴子一般,抄起蒸屉跳着脚对他脑袋一阵猛拍:“叫你大喘气,拍死你个宝批龙...”那人手捂着头面,揉着方桌躲避,发出一阵哀嚎。

他打的累了才想起还有正事,风风火火的径直往县衙方向狂奔。

......

今天县衙内外出奇的热闹。衙前宅后车水马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来探望县太爷的,钱伯全给拦在外头,只把礼盒收了。请柬礼单堆满几箩筐。

邢捕头进了县衙,已从衙役处将事件听得个大概。心里的惊讶和疑惑,很快就被喜悦淹没了。快步随着管家去见谢灵运。

他蹲在谢灵运床前,见谢灵运精神奕奕,彻底放下心来。

谢灵运偏头紧盯着他说道:“邢捕头,那两人身份可查清了。”

邢捕头心说,不用查,扯开面巾就知道是谁了,衙门里的人哪个不认识他两爷子。心中腹诽面上露出恭敬神情说道:“是瞿主,瞿渊与牛碧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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