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付夫人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磕巴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位大人是二位接下来的委托人吗?”

她表情忧郁,“果然还是在我们这小地方耽误得太久,误了大人们的正事。我夫君还下不得床,实在麻烦两位了,这边请。”

言书眼观鼻鼻观心没说话。

宿织戳了一把谢明宣的后背,做着口型:昨晚上那个人,你们后来怎么处理的?

大师兄和四师兄凑合一晚就算了,她毕竟是个女子,昨夜仍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谢明宣点了点头,指向刚刚走出的宅子,意思是现在不方便多说。

在数不清第几间房子前,付夫人停下来,掀开了草织的门帘,朝里面喊了一声:“夫君,几位修士大人来了。”

最里面的卧房传来搪瓷杯被打翻在地上的动静,紧接着,还有人摔倒的闷哼声。

宿织与谢明宣对视了一下,随口道了一句“失礼”,就挤进了那间小小的卧房。

男人在地上无力挣扎着爬不起来,一旁打翻的杯子里,盛得满满的都是茶叶。

谢明宣蹲下身,捡起两片放在鼻下嗅了嗅,虽不是很珍贵的品种,却也是这个村子能拿出来待客的好东西。

付夫人松了口气,笑容颇有些勉强:“瞧他笨手笨脚的,连用来招呼人的东西都弄得满地都是……”

“娘子,”男人开口,“是我不好,麻烦你去后厨烧壶水,再准备几块油饼吧。”

付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先软下态度,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男人抬头,语气有些恳求:“能麻烦大人们扶我上榻吗?”

言书和谢明宣一人扶着他的一只胳膊,助其一臂之力。

但直到他躺平,头安详地靠回硬枕上,谢明宣才站直身子,将手背在身后。

宿织先一步问道:“打搅了,我们来是有几个疑惑想请您解答。”

“第一,您与令夫人是一起在院子里发现李医师气绝的,是吗?”

男人的眼迷蒙了一下,颤抖着点头。

“第二,李医师生前与人为善,从未结过仇怨,包括如今已不在村子里的人?”

男人依旧默认。

谢明宣接过卷轴,代替了宿织的问话:“其三,老村长家中没有其他亲眷了吗?为何准备了那么多卧房与客房?”

谈到这里,男人终于流下两行眼泪。

他的确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与付夫人一样,什么都不能说。

宿织心里顿时如明镜似的,就见谢明宣沉默地往外走,步子迈得很大。

她一惊,立刻就要跟着一起走,迎面正好撞上端着吃食的付夫人。

“这就问完了吗?”付夫人很惊讶。

宿织勉强挤出一个笑:“打搅了。”

两人追上谢明宣,看见他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拳头紧紧攥着。

宿织有些紧张:“四师兄?”

“我怀疑过是他,可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可笑的理由……就葬送了一条人命。”

有风从宿织的身畔擦过,她下意识闭上眼,是谢明宣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墙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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