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ees they grow high' the leaves they d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吟唱调让车内空气不至于凝固,冷着脸的英俊少年发梢滴水,通过后视镜直直和驾驶位上的男人对视。
“好听不?讲父爱的…”
“够了!你什么都不懂!而且这首歌的歌词是讲述把女儿嫁给未成年富翁的故事!”
身穿廉价西装的男人单手挠头,然后顺手把污垢蹭到裤子上,悻悻干笑两声,另一只手轻打方向,中间印有两个‘M’叠加的三角形标记的车标随即划破雨幕,闯入百年难遇特大台风带来的暴雨中。
“不愧是我儿子,英文真不错,哈哈…”
一股无名火直窜心头,楚子航大声反呛,倔犟又委屈地瞪着那个总是逃避的男人。
“不需要你夸!你只是个无能的懦夫,不然妈妈也不会改嫁!”
男人移开目光,他只是个爱吃卤大肠和辣鸡翅的专职司机,没办法给妻儿安稳富足的生活。
加长款豪华轿车就像灵活的钢铁鲶鱼,随意穿插在车流中,以各个极限的角度超车,只留马路上一片恨不得按穿方向盘的喇叭声。
“呜呼—这就是迈巴赫,吃尾气去吧,你们!”
干巴巴地转移话题,男人故意摆出做作的姿态,嘲讽后面那些依然堵在车流中排队的呆瓜。
“…”
嘴巴微张,道歉的话实在无法说出口,楚子航只能眯起双眼,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语。
内心的骄傲让他不愿意向那个男人低头或服软,高冷表现只是掩盖内心的保护色,就像幼狮在努力绷着脸装出威严的表情。
楚子航其实不想被当做成功产品跟随鹿爸爸到处展示,也不想要什么大别墅和跑车,能有人来参加家长会他就很满足了。
虽然继父对妈妈很好,对自己也礼待有加,可他还是怀念老旧房屋中那个安详的下午。
身材没有因产子而变形的舞蹈演员手忙脚乱地摆弄煤气炉,像一只钻进烟囱的波斯猫,可爱的外表被涂上块块黑斑。
高大的男人双掌撑地,让男孩骑在脖子上,在声声抱怨中绕着狭窄的客厅来回跪爬。
午后阳光温暖宜人,远处传来街边小商贩的吆喝声,墙外爬山虎翠绿的叶子随风轻轻摇摆,那里才是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呵—忒!人什么人啊,超个车就这么暴躁,技术不好能怪谁。”
骂骂咧咧的男人对着后视镜中缩成黑点的司机啐了一口,鄙夷那个在雨中手舞足蹈的可怜虫,气成这样看来晚上是睡不好觉喽。
不着调的暴论成功让车内气氛从一个极端偏向另一个极端,楚子航胸口剧烈起伏,偏过头不去理会粗鄙又笨拙的插科打诨。
余光扫过后排,名叫天骄的男人松了口气,侧带方向,两吨重的钢铁猛兽轻松写意地滑过弯道,驶上空旷无人的高架。
但男人没有发现,暴雨中摇曳的柳条遮住路牌前一半,10号变成了0号高架,他们正于现实中不存在的道路上飞驰!
正如男人还没有意识到的另一件小事,后方司机高呼也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而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惊恐之下想要拦停轿车。
暴雨打湿衣物,清晰显示出肌肉线条,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邋遢感,黑色碎发贴紧脸颊,仿佛有血有肉的美型雕塑。
校服少年静静蹲踞在车顶,如捕猎前匍匐等待的猎豹,完全没有被车身颠簸影响。
“神…”
雨滴冲刷掉慨叹,轻笑在狂风中破碎,仅有大马力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四周,打扰了亡者安息。
殉道者,朝拜者,见证者,多么完美的配置啊~简直就是史诗级冒险故事的开场白。
昏暗的空间,狂风骤雨好似永不停息,轿车疾驰,与世界隔绝的感觉莫过于如此,如此…孤独!
收音机的播报开始出现杂音,刺刺喇喇好不聒噪,道路两侧柳条摆动的阴影状若妖魔。
车外,不知何时出现成群结队带着骷髅面具的诡异身影,飞蛾扑火般跟在轿车后面,瘦长鬼爪尝试拍打保护肉食的铁皮罐头。
男人颓唐的神色骤然一变,右手手背蹦出青筋,左手缓缓探向车门内置伞架,整个人仿佛瞬间更换了某种内核,从无害的邋遢大叔变成准备踏上战场的陷阵先锋。
“儿子,到前面来,坐副驾,系好安全带。”
楚子航又惊又怕,男人居然也会露出这幅表情,他能感知到,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男人体内苏醒。
衔尾环蛇,祭台上哭泣的女人,浑身长满鳞片的怪物,张开双翼翱翔在夜空中的巨型生物…古怪潦草的片段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楚子航痛苦地捂头,身体不断颤抖。
“子航,别害怕,人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成长,没事,老爸就坐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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