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时榫是被白染拖拽着跑出去的。

他跑得踉跄,却咬着牙不敢放松。

毕竟虽然已经勉强能控制行走,但从身体内部传出来的虚弱感,还是叫他脱离不了白染的协助。

时榫努力往门口方向跑,但生路就在眼前,罪犯们都是一窝蜂往前挤的。

这种毫无谦让可言的行为,除了耽误时间,也在第一时间留下了时榫的命。

“啊——”

粗壮漆黑的节肢从天而降,时榫眼睁睁看着挤在自己身前的两人被贯穿成了肉串!

温热的鲜血撒在脸上,时榫有一瞬间的恍惚。

惨剧是没工夫细看的,下一秒他便与白染二人相互拖拽着往外跑。

出来后,枪弹声更明显了,络绎不绝。

弹壳稀里哗啦落在脚边,枪林弹雨的,让时榫深刻感受到了那种死亡近在迟尺的紧迫。

毕竟,除了头顶光节肢就恐怖的异种,还有勉强算己方的特遣队“稀烂”的枪法!

一个个就不知道对准点异种吗?

他刚刚差点就被一颗子弹打中肩膀了!!

到底跑得没有其他人快,在其他罪犯都各显神通快速远离的时候,时榫和白染才刚脱离车厢十米远。

然而,就这个距离。

“嘶——”

鸣叫声再起,掺着时榫的白染顿时脚步趔趄。

少年脸色扭曲,头痛难忍,虽然还在强忍疼痛往前跑,但那步子还不如时榫呢。

时榫二话没说就反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停,快走!”

方才生死存亡的时候少年没有抛下他跑,这会儿都跑出来了,那时榫自然也不可能扔下对方走。

白染抽空给时榫指了个方向,“往,往特遣队跑!”

白染指的方向,其实时榫一出车厢就看见了。

毕竟空旷黄岑岑的大沙漠,一群穿着黑衣,持着枪,还有重型火炮在手的人实在太明显不过了。

不用白染说,手无缚鸡之力的时榫第一时间就想往那边跑。

没办法,谁叫对方的装备一看就安全感十足呢。

他好歹是个被押运的罪犯,特遣队保护他也算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朝特遣队跑去的,除了时榫,还有其他罪犯。

毕竟,毫无准备就孤身闯塔莫尔沙漠放逐区什么的,那绝逼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大佬。

眼下他们除了人连个食物、武器都没有,离了特遣队,走在沙漠中的他们绝对是死路一条!

-

身后的嘶鸣声一直未停,时而短暂,时而绵长。

对异种好奇的时榫,在跑的过程中抽空回头看了眼。

也就是这一眼,令他头回对异种这个概念有了深刻认知。

那是一只庞大的黑色生物,体型比押运车还要大上一倍,八条漆黑粗壮的节肢,撑着一截宽大的硬壳腹背。

似蜘似虫。

时榫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这头异种顶着弹雨,将串在前肢的两具死尸扔进口器中……

细碎的血雨顶着日光落下,碎块斑驳掉落在地,时榫像是双目被刺痛一般赶忙回头。

明明醒来后就倍感虚弱的身体,此刻也不再计较得失,时榫白着脸,咬牙扯着白染在往前跑。

腿是酸软的,气是粗喘的,都不用伸手摸看,时榫就能感受到他脖子后的皮肤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似乎也竖起来了。

太吓人了。

他才是个刚失忆的好好罪犯,真不必刚醒就遭遇这种生死危机!

-

很快,时榫就带着人奔到了特遣队面前。

他俩刚挪进人群后就腿软倒在地上,而忙着对付异种的特遣队成员压根没时间理会二人,只不断用武器压制着它。

喘息中,时榫听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一男人说话。

“他们到底还有多久到!”

男人的低吼声透露着不耐,时榫顺声抬头,看到旁白有人立刻掏出通讯器在联络,然后汇报男人。

“队长,他们说还要二十分钟,叫我们坚持住!”

“玛德,b级异种还二十分钟,他们怎么不叫我们去死啊,一群吃干饭的狗东西,回头老子非得举报他们不可……”

得到答复后,时榫便看到那被称为队长的男人一边扛起火箭筒,一边暴躁地骂起了脏话。

火箭筒瞄准了前方的异种,一发一个小炮弹,炸的前方尘土飞扬,异种连连嘶鸣。

时榫看得相当沉默。

这队长姿态是英勇强悍的,就是说的话不能细听。

对b级异种没有概念,时榫在队长拿火箭筒炸异种的功夫里,抽空问了白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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