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的市政厅距离大公官邸很近。
两者都在市中心,乘马车五分钟便能抵达,这座城市虽是国家首都,但规模在彼得看来也就一个大点的县城。
今天他的安保就严密多了,足足一整队骑士跟着马车前进。
谬兰作为附庸于莱塔尼亚的公国,不被允许拥有军队,能称得上作战力量的只有各贵族家里的私兵,人数通常都被爵位限制,贵族也养不起成建制的兵团,这批人已经能算谬兰武力中的精锐了。
在市政厅门口,早早地等候了一群记者,与昨天无人问津的演讲时截然不同,他们一见彼得走下马车,闪光灯便如炸开的烟花般连成一片,各种问题铺天盖地而至——
“执政官先生,请问凶手抓到了吗?”
“执政官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待谬兰的债务问题?”
“请看一下镜头,能否再做一下昨天的挥拳姿势——”
彼得没有理会聒噪的记者们,径直走入政府大楼。这栋颇有巴洛克风的建筑是两百年前谬兰上一任君主的宅邸,直到被莱塔尼亚与菲利普家族推翻,后经改造成了公国的政治中心。
大楼内人并不多,而且异常的闲,在工位上喝咖啡看早报,像是什么老干部娱乐中心。他们看见新任执政官昂首阔步的走进来,才响起稀稀拉拉的问好声,以及好奇与打量的眼神。
谬兰总共才二十万出头的人口,分散在五个城市和二十余个乡镇中,并不需要太多公务员。整个国家包含警卫在内的公职人员也不足三千人,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贵族家挂职吃公粮的骑士。
在这座政府大楼内工作的多是审计税务的财务人员,毕竟收税才是谬兰政府的主业。
二楼的尽头,实木大门被推开,一间宽敞的书房展现在彼得眼前。
装潢并不奢华,像是很久没有翻新过了。左右摆着两张书架,以及一副详尽的谬兰国土地图,从桌上的摆设还能找到前任执政官的痕迹,他死去的二哥酷爱考古,一些来源不明的小玩意摆在桌上,但应该都不值什么钱。
“先生,这是您的办公室。”为彼得引路的文员将夹在肩下的文件递给他,“这里有几份任命需要您签字。”
彼得接过文件,打量了一眼这位女士,三十左右的年纪,妆画的很浓,身材惹火不像是垫的,十分的丰韵,一看就是老男人会喜欢的那种办公室女郎。
“你是?”
“艾梅尔,今后有什么工作可以跟我沟通。”
艾梅尔虽然用着敬语,但语气中并无尊重,反而像一个职场前辈在吩咐工作:“部长们都在会议室等着了,请您快些。”
“哦...”彼得恍然,“你是我二哥的秘书?”
“从今天开始,也是您的秘书。”
前任执政官阿尔图罗虽然隶属商人派系,但并不代表他和叔叔们完全决裂了,这个名叫艾梅尔的女人就是贵族们安插来的眼线,这态度摆明是要给彼得个下马威了。
谬兰所有高级官员的任命都由执政官决定,但这份文件上的人和职位彼得并不知情,他要做的就是签字,这也是贵族们将他推到这个位置需要他做的。
“ok。”彼得耸了耸肩,将文件丢到桌上,“先去开会吧,这些任命状等我回来看一眼再签。”
艾梅尔挑眉。
“你就不能先签么?”她连敬语都懒得用了,“不用看,直接签字就行,这是诸位大人们早就决定好的。你现在签了,我好拿去下发——”
“不不不,你现在有其他事要做,比发什么狗屁任命状重要。”
“什么?”
“去给我找个新的秘书。要个子高点的、说话嗲一点的、有御姐感的、欧派大小适中的、腿要长的妹妹过来,最好像樱岛麻衣那一类的,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樱岛麻衣可以等我开完会画一张给你看。”
彼得指着她,又将手指移到门口:“明白了吗?”
艾梅尔的脸黑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被优化了,从执政官办公室毕业了,可以回馈谬兰的就业市场去灵活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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