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凛冽的冷风,飘扬的雪花没有能淡化年临近的气息,偏僻小村子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人们像从白色包裹里挣扎出的笨拙蚕蛹,成群结伙的涌向了十几外镇上的年集,由于路上积雪太厚不能骑车,大家都选择徒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看不到边,偶尔有一些打着响鼻的骡子车混杂其中,场面就像电影里的部队行军的场面,胡子上染满霜雪的把式像领导,而走在周围的人们就是他的兵了。
村支书杜云武像只老狗似的蹒跚在街道上,少了往日昂首挺胸的威风,心思恍惚的他几次脚底下打滑还险些摔倒,被动中有些狼狈。
迎面还有走过来的村民恭敬的和他打招呼,他也是有一搭无一大的应承着。
一夜没睡得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似乎身体也很虚,走几步就大口的喘息。当走到村委会的门前时他的额头已沁出汗水。
他站定了身子,努力的平静了一下气息,手下意识地整理一下披在身上的绿色军大衣,大声地咳嗽了几上,把一口又浓又黄的粘痰呸在墙角,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很暖和,看门的刘矮子大概又是一宿没封火。煤又浪费了很多,对这件事杜云武曾旁敲侧击的敲打过他,但不知是他没领会书记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为了自己夜里睡觉暖和,反正就是一直也没有改变过。
杜云武也不便说得太明白了,有些话说得太明白了就显得刻薄了,刻薄了就会伤人了。刻薄话就是双刃剑,伤人伤己。刘矮子跟他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死心塌地得跟他效劳,而且刘矮子这人很会来事,很会巴解领导,什么事都给他做过,就差他屙屎时给他舔屁眼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支书,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树立领导的威严,他决不会在一些小事上危难下面的人,因为他明白他所谓的权威,还是要靠这群狗腿子维持着,没有了他们的力量,他就是一块钢,能捻出几根钉?
“书记你来了。”刘矮子迈着两条罗圈腿巴巴的走过来,殷勤的帮杜云武脱下披在身上的大衣。:”茶刚砌好,路上冷了吧,快坐下喝几口茶暖暖身子。”
“他们都没有来吗?“杜云武坐下来问。
”治保和妇女主任来了,等你一会,以为你不来了,就都去赶年集了。“刘矮子说完看着他,研究着问:“书记,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杜云武双手洗脸般的在脸上捋了一把,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志民呀,有件事我给你说,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呀。”
刘矮子听了,表情立刻凝重了,声音都小了:“书记,我跟你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就说说吧。”
杜云武抬起头,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说:“我家的小爱昨天夜里中邪了,折腾了一宿,到了天亮才刚刚安定了些。”
刘矮子皱眉:”怎么会中邪呢?”
杜云武咬牙:“我们也不知道,晚上吃饭还好好的,吃晚饭上了趟厕所,回来就惊惊乍乍的闹起来了。说的全是老人话,我在村里也算有些岁数了,但上他身的那个人说的话我还是不知道倒是谁,”
“一般这种事只要知道是谁家的老鬼上的身,按他提出的条件给他把东西送去就好了。”刘矮子说。
”是呀,“杜云武苦巴巴的说:”可是我和他妈听了一宿,就是没有听出是谁家来。”
“那就不好办。”刘矮子自言道。
杜云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志民,你也是在村里经多见广,要不你跟我去看看,也许你能听出些什么?”
“行,我跟你去瞅瞅。”
刘矮子说完就找锁,锁了村委会的门,和杜云武一起向他家赶去。
日头努力的透过阴霾的天空,露出一张苍白得脸。,赶集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村里很安静。
杜云武和刘矮子走了两道街也没碰到一个人。刚走到杜云武家高大的门楼前,杜云武的儿子杜文龙慌慌张张的从门里跑出来,差点和走在前面的杜云武撞个满怀。
”爸,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姐又闹起来,我和我妈看不住了,我正要去找你······。“他气喘吁吁的说。当看到他身后的刘矮子时,想收口,但显然已来不及了。
杜云武咬牙回头对刘矮子说:”“走,我们快去瞅瞅。”
三个人鱼贯而入,杜文龙断后,伸着脖子往大街上左右瞅了瞅,然后关进了街门。
”我的闺女呀,你就别闹了,你就让妈省省心吧?你说你个大姑娘家,总这样闹下去,要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谁还敢娶你呀?我的好闺女·····”
“哈哈,嘻嘻,我要飞了····,你别拦着我·····我是玉黄大帝·····王母娘娘······呜·····呀······呜”
走到院子里,就听得屋里的哭闹声,是杜云武老伴和女儿的一哭一笑声。
进到屋里,杜云武的女儿小爱正赤身裸体的在通山大炕上猴子一样上窜下跳,
小爱20岁,她的身体发育得好,且白皙,雪白的乳房随着跳动像两只白鸽振翅欲飞······
三个男人见状,都不由得闭上了眼,刘矮子似乎多看了几眼,但也是很快地垂下头,表情有些冏,喉咙里响了几声,就干咳起来。
杜云武闭着眼,皱着眉跺着脚埋怨道:”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他搞成了这样,快给他把衣服穿上。”
“你还埋怨我,我一个人那里看得住······她非要脱衣服·······我也拦不住了····她力气大得很······”老伴气急败坏地喊。
”别说废话,赶紧给她穿衣服。”
杜云武不是再说是在吼。
杜云武的老伴的确在努力,手里拿着毛衣毛裤,像挥洒着渔网的老渔夫不知疲倦的东一网,西一网,但女儿却像一条没有鳞片的泥鳅,光溜溜的实在不好网住,几番下来已累得气喘吁吁,但美人鱼还在大炕上兴致勃勃地表演,时而伸胳膊伸腿,时而跳跃打滚,老伴实在没办法了就丢了衣裤索性拦腰抱住了她,然后对地上的三个人喊:“你们快来帮忙呀····她力气很大,我一个人根本不行啊。”
刘矮子和杜文龙只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炕上纠缠的母女,也没立刻上前帮忙,毕竟小爱是个光着身子的大姑娘,上去肯定会有肢体接触。
杜云武见状,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也不再顾那么多,对他们两个喊:”大家一齐上,先把她制服了再说。”
有了他的命令。杜文龙和刘矮子也不再犹豫,三个人一起爬上大炕,扭胳膊地扭胳膊,抱腿的抱腿,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按倒在了炕上,穿不上衣服,杜云武索性扯一被子过来从头到脚的给他盖上,然后四个人一人一角压住了被子,总算是控制住了她。
但她并不甘愿被束缚,龇牙咧嘴的像个小兽,咆哮不止,还龟一样的伸着脖子想咬人,刘矮子压着她肩膀的被角,几次都差点被他咬到了,位置很狼狈。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被子里的小爱总算安静了些,不再挣扎,只是目光呆滞的瞪着屋顶椽子喃喃自语,含糊不清,滔滔不绝像和尚诵经。
杜云武白着脸问刘矮子:“你听得出她再说什么?”
刘矮子仔细的听了会,摇摇头头说:”听不清楚?”
杜云武说:“你问问她是什么来头。”
刘矮子点点头,”然后对着小爱说:小爱,你认识我吗?我是你三哥。”
小爱没有看他,但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嘴里嘟嘟囔囔说:“我不是什么小爱,你认错人了。你是我三哥,我是姑姑。”
刘矮子愣了愣问:”奥,原来是姑姑呀,可我不知你是那姑姑呀?能告诉我吗?”
小爱眼了口吐沫,嘻嘻的笑了几声说:“我是你爱穿花鞋的姑姑呀。”
刘矮子还想问,但她突然表情恐怖瞪着屋顶,尖叫着喊:你们看,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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