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镇子,在月色朦胧,便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下。
石板路、古桥、流水人家,一切都静谧而美丽,像是一首优美的诗篇,让人沉醉其中。
镇外的小树林在月色倒映下,枯枝和老树皮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无数诡异而扭曲的面孔。
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洒在腐烂的植被上,树枝在风中摇曳,恍若无数鬼魂在跳舞。
但见一人,身穿红衣,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如诗如画。
本该是庄重典雅之相,却在月色映照下,两行血泪,轻声啜泣,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到歪脖老树之下。
却在风中传来呢喃哭声乞求,“不要!不要啊!”
世道沉沦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奸佞当道滋生邪妄遗祸人间。
此刻萧索的风声落在耳中,仿佛恶鬼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世人的无助,心中在刹那间滋生的绝望和恐怖,如同被释放的恶梦,正在被以各种方式摧残着脆弱的生命。
忽见飘来三尺白绫挂于树上,女子惊恐万分地摇晃着脑袋,哭声哀怨凄凉。
自她心口处,一团阴森的雾气无故滋生,一双红眼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深陷眼眶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仿佛是黑暗的深渊中涌现的恐怖,它悄然蠕动,爬上女子肩头,在耳边呢喃蛊惑,将生命推向死亡的悬崖。
双脚离地悬浮于空,女子被这一幕吓得情绪几近崩溃,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般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拉过白绫结,套在自己脖颈之上。
随后便是猛然一沉,脸色逐渐苍白,双目充血,喉咙里发出了绝望的呻吟声,身体因为恐惧而扭曲,乱蹬的双脚仿佛踩不住命运的土地,只得悬挂于白绫之上直至咽气,在冷风萧瑟中摇摆不定。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她的痛苦所充斥,连空气都变得沉闷。
生命的烛火,在寂静的夜幕下,被死亡轻轻吹熄,留下缕缕青烟,消散于世间。
只见一柄拂尘挥洒而过,诡谲登时散去,霎那间已是天晴日明,仙人风骨独立于前。
身着青色长袍,宽大的道袍如同云朵般,漫不经心地遮盖住身形,散发出一种随和而又超然物外之气,身上垂挂着一个月牙形的玉饰,意味着寂静和清净,双鬓斑白,整齐地盘成了一个道士髻。
手持玉柄拂尘,背负古朴道剑,凝视着前方,如同静谧的古树,矗立在世间纷扰之中,他的眸子里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邃,仿佛可以窥视到生命的本质。
身侧跟随的小道童亦是身着道袍,背负竹篓,稚气未脱,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韵味。
“师父,这姑娘是受恶鬼蛊惑而死!”道童说罢,便隐去眸光异彩,神情沉重地看向道人。
又再看向悬挂的那抹艳红,血目圆睁,红舌吐出,苍白面孔狰狞怨毒地盯着自己,一时间只觉汗毛竖立,连忙移开与之对视的眼,看向自家师父,余悸顿时荡然无存。
只听闻道人叹息一声,将拂尘收挂于后腰之上,将死者从树上取下,随后便于道童为其诵经超度,挖坑掩埋后立碑,以三柱清香,以告亡魂。
只见二人身侧树影,白绫摇晃之地,跪着一袭艳丽婚服,哭声哀婉,诉声凄苦。
“还望道长为民女做主!”
道人哀叹一声,盘腿而坐,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正视眼前鬼魂,“有何冤情?”
鬼魂新娘见道人眉宇英气,说话之声中气十足,定是道行高深,心术正直的得道高人,便娓娓道来。
原来,方圆百里数镇都有一个口口相传的诅咒传说,凡上吊自缢者,怨气聚而不散,会形成极重煞气附着于吊绳或是白绫之上,化作恶鬼蛊惑人心,行无常索命之事。
依照当地习俗,消散煞气最好便是从冤死之地为始,择一条道路举行法事,由法师扮演天师钟馗开路,福将护法,将绳子以符箓封印,丢入火坑灼烧或是丢置海口,流入汪洋大海,以达到驱邪除煞的目的。
随之念诵超度经文,请送亡灵早入黄泉地府,得以重新投胎做人。
而在早前,同样有一人上吊自缢于门外树上,这一消息立马传遍大街小巷,聚拢许多好事之人。
素来皇权法旨不入乡镇,乡绅之言在此便如天子圣言,莫敢不从,所以在乡绅决定下请动吴长山吴爷。
先命人从树上取下,再命人砍下树枝,连同麻绳一同放入麻袋之中,更是开坛做法,为亡灵诵经超度,取鸡冠之血混于水中,撰写符箓贴于房屋内外,以及分发给周边之人,三令五申告诫众人回到家中,以明火点燃符纸,待完毕后混入水中服用,再去庙中以清香敬神,诵咒驱邪,以求平安。
随后在处理一切事宜后,仪式还是遇到了意外......
道人听完所有事后,大概已经知晓其中来龙去脉,“你们怕不是绳索怨鬼作案而死,已是恶鬼已有修为,化作厉鬼游荡为祸人间了。”
女鬼对着道人磕头,语气渴求道,“还望道长为我们做主!”
道人从怀中取出书信,仅有寥寥几字:望天师下山,救民于水火,吴长山敬上。
“此事,贫道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且安心投胎去吧!”
女鬼呆滞的脸上莫名间浮现一抹错愕,身形随着脚步后退,渐渐虚化隐遁。
道人哀叹一声,收起书信放回怀中,起身走向小镇方向,道童对着树影作揖行礼,随后便小跑跟上道人,心中也不由疑惑。
为什么自己的师父这次竟然放纵女鬼离去而不阻拦,难道不怕她执念过深,也化作厉鬼为祸一方?
但最终道童也没将心中疑虑问出,因为他相信,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
山林中,剑光,刀声,呐喊,轰炸,扰了清静。
数十道身影疯狂穿梭,每次闪烁间,攻击如潮水,汹涌澎湃,摧枯拉朽。
风,席卷而来;树,倒下一片;叶,漫天飞舞。
剑光之寒,十里冰封,刀之狂气,生灵惧之。
上官亦邪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烟尘中缓缓走出,神情冷漠肃杀,讥笑道:“用吸收血肉魂灵的秘法来增强自我修为,你们也算的上一号人物。”
为首黑衣人森然一笑而不予理睬,落在上官亦邪眼中的,是身形暴涨,黑衣崩碎的可怖身影。
武修敌首化作青面獠牙,骨肉倒生的怪物,覆体黑毛犹如一条条蠕虫,疯狂扭动。血红的手臂肌肉隆起,凸显着一根根狰狞的青红血管,像是魔鬼的手臂。
对比武修的骇人变化,法修只是身化空灵,体表攀升钻生出黑色的晦涩铭文,白仁黑瞳逆转而生,与怨灵恶鬼一般模样。
上官亦邪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摆手嘲笑,“不是,你们觉得动用禁术就能把我留下?”
上官对自己能为自信,但此刻却也在内心承认此劫难逃,但战斗,讲究输人不输阵。
尽管赢面太小,也得制造声势镇住对手,生机往往就在一瞬。
紫金箫中传出幽幽之声,如咽如泣,随着十指按压跳动,似有银丝无声窜出,银线所过,聚丝成点,点点相连。
寒芒晃眼,杀意似无阻洪水,倾泻而出;杀气犹如实质,铺天盖地。
点点荧光间,好似夜幕高悬下的星辰争辉。
却见敌方首领手中真气流转,气势恢宏。再提三分元功间,尽显霸力强盛。
一掌祭出,雄浑有力,犹如陨星破空而至,所过之处,聚剑意,刀势于一身,气息恐怖如潮,随即便是炸出涟漪般的冲击波,卷起尘浪强势摧毁眼前一切景象。
潮之高,欲与天齐,势不可挡。
上官亦邪身影微闪的动作都被后边阵法家尽收眼底,在一声冷哼下,手中权杖猛然杖击地面,地面猛然伸出泥泞的手,死死拽住逃脱的身影。
与此同时,器修们同时出手,凌厉枪意与剑影刀光划开战幕,为武夫近身搏杀创造条件。
“我思故我在。”
上官亦邪悠悠诵念,登时众人眼中迷离涣散,陷入自我认知混乱之境,攻势已见停滞犹豫,一切都变的莫名不真实,却只有短短一瞬,顷刻间便恢复如常。
上官亦邪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空隙,在气机爆炸中,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快速飞奔离去。
“地势接天!”
只见阵法家一脚踏地,阵纹猛然扩散,将厮杀的人全部包容进去。
乍见满目疮痍的地面忽然疯狂震动,凝成一股可怕的势,与天接轨。
再闻一声怒喝,“请天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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