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艳阳天。

宁安县西门大街,一条青石板路笔直延伸,直通西城门。一座大宅邸前,左右立着两个大石狮子,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姿态威严。朱漆大门,吞首铜环,上面是鎏金的牌匾,草书“虎煞”二字。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那都是功夫上了身的人!就你们,一个个脸比土黄,浑身割不出二两肉的流民,那是别想了。把这刀耍成了,照样能保一条命!”

虎煞门大教头李山在大声喊话,演武场上的人则是认真听着。角落里,一个黝黑瘦小的人儿昂着头,似乎在听李山讲话,实际上两眼空空,呆滞木纳。

眼睛一闭一睁,柯白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有四天了。等吸收完原身的记忆,才知道这是个类似蓝星古代的世界。

但这里有高来高去的武人,开碑裂石,不过等闲,随手开人脑壳跟掰苹果一般简单。

柯白的身份不咋好,原来的住地蝗灾、大旱,颗粒无收,成了个流民,一路流窜到了宁安县,凭着年轻,有股子狠劲,被虎煞门挑中了,当个学徒。

管吃管喝管住,还管学武,只不过一条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虎煞门也不是要养吃白饭的,本地有三个帮派,近两年冲突渐起,愈演愈大,门内冲锋陷阵的打手死了不少,要再培养一批出来。

是现在死,还是日后被人砍死?

原身没得选,直接签了契子,才算是半步迈进虎煞门的门槛。

谁成想,第一天虎煞门管顿饱饭,原身不知多少天没尝过米滋味,大肥肉片子的油沫子也比饶把火的香,于是吃得有些狠,活生生把自己吃死了。

倒是应了半道上路过一间破庙时许的愿,当个饱死鬼。

等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没法反抗,只能是顺着往下过了。当然,柯白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功也是眼热。

养了三天,今个儿总算是开始教武功了。

大教头李山操着一把九环刀,上场耍了一套刀法,拉出一抹抹刀光。

“这练武,说是有什么内家外家之分,但讲到底,那是三分养七分吃。”李山把刀一归鞘,扯着嗓子喊,“身子要壮,力气要足,抡王八拳那也能打死人。”

他拍了拍自己那露着一丛黑毛的胸膛,宽厚的像是门板,硬邦邦跟石头似的,拍起来沉闷有声,结结实实。

“不过,这话我之前也讲了好几遍,指望着你们这些身上没二两肉的流民,想把功夫练上了身,好吃好喝,要养多久?”

李山眼睛一扫,冷冷笑道:“三个月!而且还是要吃好喝好,用药用功,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花!那样,才能算是功夫上了身,到了力壮的水准。

“虎煞门也不是开善堂的,不怕跟你们说,招你们,就是要跟人搏命去的,当小卒子。所以这五虎断门刀你们要好好练,练好了,能保命,能杀人,立下了功,才有进一步当正式弟子的资格。”

五虎断门刀,这名字可真是够路人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柯白对这套刀法却是眼巴巴,恨不得李山掰开了揉碎了给再讲上一遍。

名字再俗,那也是武功,还是耍起来能拉刀光的武功!

而且日后还要为了虎煞门卖命,抢堂口,打帮战,那都是你来我往,白刀进红刀出的危险事儿,这五虎断门刀是他目前所见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术。

不学?

难不成再死一回?

李山教的倒也算细致,五虎断门刀拢共就五招,每招都演练七八遍。也不谈怎么发力、运劲,大字儿不识一个的流民屁也不懂,只讲遇到敌人这一招一式往哪招呼最好。

什么劈脑袋、割喉咙、断脊柱、切腕子……

柯白瞧的仔细,拿出当年高考百日的劲头去学,将手里的木片刀抡起来,一板一眼的比划,照猫画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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