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人数两百多,身披白披风的步军在风雪原野上松懈行军。

雪色大地上迤逦出一条长长的脚印线,士兵们一个个肩扛手拖武器,情绪高涨。

“诸位,我说诸位,合陕州还有咱校尉的敌手不?活劈马阎王!单杀牛剥皮!这个什么鸟金刚突阵把我们旅帅都杀了,还不是我们校尉两斧头就找阎王报到去了!”

“什么合陕州!你会不会说话!我们校尉天下无敌!”

“没错!天下无敌!”

“哈哈哈!”

“行了行了,其他营听到不知道怎么嫉恨呢,咱低调啊!低调!”

李烈火扛着双刃大斧头左右张望试图教育手下谦虚,可他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

“什么嫉恨?他们无能总不能我们跟着饭桶吧?那个军需装备官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这么危险的任务才从他手里抠点好东西,之前问他就是没有!”

齐胜武一脸愤慨。

李烈火摸了摸铁甲背心掏出条包好的烤羊腿递给他。

齐胜武顿时眉开眼笑。

羽斜眼看过来,李烈火又摸出个酒壶丢给他。

羽打开木塞猛灌一口,畅快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乐禁微笑扛着长枪后面跟着。

丁字营完成任务后,从哪里进去就从哪里出来,这点人手也占领不了敌方大营,也不晓得前面大战场怎么样了。

突然前面的几个军官都停住了脚步,后面的士兵们不明就里,纷纷原地站立。

队列边缘的士兵探头张望前方。

满目震撼!

漫山遍野的人!

人群穿着破烂衣裳手提简陋的武器在往这边走来,一个一个佝偻着身躯仿佛行尸走肉!

乱军败兵人潮漫过丁字营也毫无攻击或防备姿态。

一个流民少年走到齐胜武面前也不怕官军队伍。

还停住了脚步渴望地看着他手上的羊腿骨头,上面早就只剩下几条肉丝了。

齐胜武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看,把羊腿骨递过去给他。

少年接过骨头蹲地猛地啃咬那几条肉丝。

其他经过的流民盯着少年手上的骨头咽口水。

但官军队伍在都没人敢造次。

李烈火环顾散落平野的无数流民败兵,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兴,百姓苦。

亡,百姓更苦。

希望中京的救灾粮能早点送到。

“你们往哪里去?”乐禁拉住个流民问话。

“回军爷,都说长子县有粮食吃,我们去长子县城,能活命。”

“干嘛不投我们选锋军?老提督可亲自坐镇。”

流民扯扯嘴角苦笑:“今年粮食欠收,多少人家饿死人的,官府还在加税负,说支援甘州国战。后面饥民流蹿,都说县城有粥摊活命,结果刚吃几天就没了。要不是为了口粮食谁敢掺和徐家造反啊。你们官军粮食都不一定够吃,哪里敢投。”

乐禁无奈松开手。

流民看军爷们没杀自己的打算,摇摇头继续佝偻着身躯往长子县城蹒跚前行。

蹲地上的流民少年也站起来一边舔着骨头一边往长子县去。

“有骑兵过来了,结圆形阵!”

身材高大的李烈火早一步发现有组织的敌军,立即下军令结阵。

远处几百骑兵马蹄踢踏,雪地黄泥翻起。

流民们纷纷避让,骑兵队朝着丁字营直冲而来。

“刀盾兵前列!长枪兵架起长枪!弓弩手内侧预备!”

丁字营经过几次战阵生死,配合早就烂熟于心,瞬间列好圆形阵,盾牌顶外,长枪伸出,弓弩手缝隙中张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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