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凌晨,李易安赶在一家醒来前起床,悄悄洗漱完毕,就轻轻推自行车出门走了。
天黑得没有一点温度,空气也被冻得嘎啦嘎啦地响。他把大衣领竖起来,但是颌下的缝隙,依然是风虫子猛钻的地方。
他不管,只要今天能见到钟德春,他就安心了。
路不太远,但是他的心觉有点难耐。土路疙疙瘩瘩,颠簸着这个冬天的固执。
终于,他到了钟德春村边的小河边。
河里的冰在清晨接收着天光,显得有点自恋的白。
他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冷漠,一切都是那么孤寂。他向四周看看,没看到有人往这边来。
他又放下车子,到大树下看看,已经没有纸条了。他又围着大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纸条的踪迹。
他心想:但愿是德春把那张纸条取走了。
他蹲在大树边愣了一会儿,但是一会儿又觉得冷,就又起身跺起脚来。
当东方的天色泛白,他的心开始颤抖,他感觉有点不祥的预感。
这时他看到村子里有人走动了,有人从村里往外走,有往他这边来的。
他仔细瞅瞅,那个人走路的样子绝对不是钟德春。
他觉得如果村里人走到这里来看到他,准会觉得他不太正常。所以他决定骑车往远处走走,可以来回骑,随时观察小河边大树底下的情况。
决定好之后,他上车慢骑起来,躲避着人们看到的尴尬。
他沿东西路骑,沿南北路骑,倒是能暖身子。但是他始终没发现他们约会的地方出现钟德春的身影。
路上他遇到了好多人,他真想停下问问人家,钟德春家怎么走。但是,他心里没底。他感觉自己已经又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路边的树,都去冬眠守护能量去了,就为了明年春天能和万物争个高下。如果不然,绿叶也可以和他聊个天啊。
可是现在,树枝生硬生硬的,自己的心也冻得皲裂了。如果不是这么大岁数,他真想哭。
放眼广袤的田野,麦苗的绿也被冻黑了,但是他们坚守着,明天就可以有大丰收啊。
但是自己呢?怎么还不见要等的人。他就来回骑着车,随时观察着大树下,不停地想着。
当他不知第多少次撸起袖子看手表时,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
于是,他感觉没希望了,还是回家吧。
他不知怎么样骑回的家。反正到家门口时,他娘喊了他声,他才知道自己还在这个世界没有穿越。
“易安,跑哪去了?嘛时候出去的?”他母亲喊他。
他没有回答,直接推车进家,到了院子放下车子,就去屋里睡觉了。
他不知不觉醒来,天是亮的。他想起床,但是一动感觉有点头晕。他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感觉。
他慢慢起来,发现家人都不在家,院子里放车子的地方也空着。
他看看表,九点钟。他想: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间呢?难道我从昨天睡下,经过一宿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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