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秋天是一对黏糊的兄弟。夏天前脚才刚刚离开,秋天后脚就悄悄跟上来了。几乎没有给辛劳的农家人留下哪怕是一星半点的休息时间。

高老三承包的村里的柑橘园,现在已经在开始成熟,颜色逐渐地由青变红。上百亩的柑橘,随着秋风的吹拂,在墨绿色的枝叶间摇头晃脑,这让村里的柑橘园一时显得格外地多姿多彩。

见到柑橘将要丰收的情景,高老三心情高兴,趁着天气晴好,便聘请了一批劳力,要把早熟的柑橘采摘下来销售。

“大家都努把力吧,“高开宝站在园艺场前的塔子里,对聘请来给他帮忙的众村民许诺道,“只要在这几天里,大家能够帮我把早熟的柑橘采摘完,我保证给大家发双倍的工钱。”

“好。只要你高大老板舍得花本钱,”帮忙采摘柑橘的众村民听了很高兴地看着高老三纷纷表态道,“我们一定会努力干的,一定用最大的努力,最快的时间帮你把早熟的柑橘采摘下来呢。”

“好。”高老三脸上挂着笑,信誓旦旦像众人地保证道,“我高老三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向来作数的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户。高老三的发双薪的许诺,刺激了这些被他请来的村民的积极性,他们没日没夜地帮他采摘着柑橘,没有几天功夫,柑橘园的早熟柑橘就采摘完毕,并很快被销售一空。

又等了些日子,等到把中熟迟熟的柑橘采摘完并销售后,高开宝在家里一个人算了一个帐,除了给村里上交了五万块钱的承包费,以及各项开支外,足足还赚了五万有余。这笔数字在当时的农村,无异是一个天文数字。当好多年后,有些村民靠着勤恳苦做,为自己终于成为万元户而沾沾自喜之时,殊不知这个高老三,早就是好几个万元户了。

高老三虽然因为大胆承包村里的柑橘园而发了财,挖到了“第一桶金”,为他个人事业后来的发展,奠定了极好的基础,但高家湾村却从此因为承包村里柑橘园的发财,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失去了应有的安宁。

一天早饭后,高家湾村的支部书记滕明山,从自己的家里出来,准备到村部去。

腾明山四十多岁年纪,正当盛年,中等身材,体格魁梧,红光满面。当年初中毕业后回队劳动,先在自己所在的九队当会计,因为勤于学习,乐于钻研,业务过硬,做事能够吃苦耐劳,为人处事朴实平易,很得上下左右各方面的认同和看重。

当时大队的印老书记见他是颗好苗子,有培养前途,便有意栽培他,把他从生产队会计的职位上,直接提拔到了大队会计的职位上。

后来印老书记的年纪大了,不想再干书记了,而大队长高一凡又要被公社抽调到治安队去当队长,在这种情况下,印老书记就把自己当着的书记一职“禅让”给了腾明山。从此腾明山就从大队的书记一直当到了现在村里的书记。

此刻,滕明山沿着通向村部的路,已经来到村部的大门外,正想开门走进村部,不想却在这时,就被早已等待他好久了的上片的二三四组的上十个村民围了起来。

这些村民之所以现在要围堵书记腾明山,主要原因是他们现在看到高老三承包村里的柑橘园发了财眼红,想要向腾明山索要村里建柑橘园的时候所无偿占用的他们几个队的土地。

这着实有点让腾明山有点意外。

“当时大队建的柑橘园,是无偿地占用我们上片的几个队里的土地。”二三四组的这些村民吵吵嚷嚷地对腾明山说道,“现在实行了责任制,村里不把柑橘园承包给我们这几个组的农户,却承包给了九组的高老三,让他赚钱发财,这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现在村里必须要把园艺场所无偿占用的我们几个组的土地退给我们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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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园和各组的田土不同,是村里的集体经济项目,又种的柑橘。”滕明山终于听明白了二三四组的这些围着他吵闹的村民的意思,便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道,“实在是不适合分散承包到各家各户去呢。”

“那有什么不适合的呢?”有村民不能理解腾明山的意思继续反驳道,“要分还是照样可以分的呢。”这个反驳他的村民和大部分村民一样,总是把承包说成是“分”。

“怎么能分呢?”滕明山继续耐着自己的性子解释道,“原来搞大队的时候,修队部,修水库,修沟渠等等,先后占用过很多各生产队的田地。你们现在分得了村里的柑橘园,他们就分得了水库分得了道路分得了水渠;园艺场分了不要紧,但村部分得的吗?水库分得的吗?道路分得的吗?这显然是不能分的。况且时过境迁,都这么多年了,谁能把这笔账算得清楚呢?”

二三四组的这些村民,一心想找理由分掉园艺场,以满足自己的愿望,所以对滕明山解释的理由根本就听不进去。不光听不进去,而且还对他的解释逐一进行了反驳。而这其中发言反驳得最厉害的,当数三组的老村民刘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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