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爱你光鲜,我只爱你疲惫的双眼。”

最开始的时候联系的频率很高,到后来频率便越来越低,两个同样疲惫的人,两个深谙报喜不报忧的人,撑着两张伪装开朗的面具,你能指望他们说出多么温情的话?

方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从小的环境是阿婆阿公不会好好讲话,总是吵架,可他们又非常的珍视彼此。再小一点是爸爸和妈妈也总是吵架,好像这样才是爱。

于是方葭其实对于被爱这件事情变得非常之迟钝。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也让她的安全感非常之低。

和她说些什么你得打直球,不厌其烦的一次次跟她说我爱你,我喜欢你,到我这来吧,没关系的。她才敢迈出来小心翼翼的牵你的手。

交流变少了带来的最直观的影响是什么?她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怀疑周之於,怀疑爱情的坚固。

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是不是周之於对她的喜欢慢慢变少了?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学习之余,方葭总在心里这样想,翻来覆去的想,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是人怎么才能控制自己呢?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苏北又下了雪,方葭这天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滑了一跤,手臂在摔到时挡了一下,闷闷的疼。

她回宿舍之后摘了围巾和手套,第一时间想给周之於打电话,可是周之於正在和同组的成员们开会,手机静音,没有听到来电。

方葭挂了电话后,一言不发的找药酒揉被磕出淤青的手臂,可能是那处太痛了,也可能是她揉的手法不对,反正她眼泪顺着脸颊一直默默的坠下来。

何禾禾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方葭哭的眼睛雾蒙蒙,鼻尖都红了。

一瞬间心里酸酸的,何禾禾哀声道:“小祖宗唉,怎么了,和我讲讲?”

方葭还是一声不吭的在那抹药酒,一声不吭的掉眼泪。何禾禾叹了口气,强行把人转过来,蹲在她面前,认真道,“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禾禾,我好累……”方葭牵着何禾禾的手,“今天又有一个题没弄懂,外面好冷,手臂好痛,头好痛,这里也好痛。我好累啊,禾禾。”她指向心脏,泣不成声。

何禾禾感受到有泪滴一颗一颗打在手上,烫烫的,她只好站起身子,轻轻地拥抱住方葭,无声的安慰她。

两个小时后周之於结束会议才看到电话,再打过来时只看见一只眼睛肿的像兔子一样的方葭。

他问了两遍,方葭都说没事,可这摆明了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此时是Y国时间十二点,周之於站在马路上,看着昏黄的路灯,雪飘进他颈子里很凉。

他终于带了一丝火气,他正色对着手机道,“小葭,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讲出来。我这边也很忙,我没有精力去一遍一遍的去猜你的心思。”

方葭看着他没有笑意的眼睛,一瞬间又感到手臂闷闷的疼。她睁着那双红红的,眼尾微微下垂的圆润眼眸,“我和你讲什么?我想讲我今天摔倒了特别痛,可是你没有接我的电话。”

她哽咽道,“好多次你都是这样,我总是找不到你。我想和你讲,可是我和你讲了有用吗?”

“周之於,我不要你一次次猜我的心思了。”她不想哭的,可是一滴泪还是没出息的滑下来。“你以后也不要猜了。”方葭啪的挂断了电话。

周之於,我讨厌你,也讨厌我自己。她在心里轻轻道。

方葭在十二月,又进入了一场潮湿淅沥的梅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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